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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炡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到宁嘉青的脸上。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对一个警察说:“还有他,带走。”
这下把池州惹毛了,“我们压根不知道,凭什麽要带走?”
陆炡似笑非笑,“有没有,验了才知道。”
那时的宁嘉青只是盯着陆炡,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宁嘉青在看守所被关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检测结果为阴性。
池州记得那天是闻珏来接的他和宁嘉青,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宁嘉青的这个姐夫。
当时还觉得这人比他爸和他姐靠谱多了,对小舅子还挺上心。
后来才知道闻珏和陆炡是朋友,两人在美国读书时就认识。
再加上被拘的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离谱,惹得宁江勃然大怒。革了宁嘉青的职,同时把计划给他的股份给了闻珏。
闻珏接手工程后,和自家企业合作,弄得商圈里的人只能红眼。
他们才意识到,这是被人设计了。宁嘉青被远调去了胡志明,再回来已经一年后了。
池州觉得就是从那时候起,宁嘉青整个人愈发沉郁,对他姐的事上变得十分偏执。
“我记得当时你不是帮着宁哥去查他那挨千刀的姐夫了吗,怎麽没后续了?”
韦京年转头看向池州,这一头漂得的火红的头发,让他脑海中闪过那张照片。
张扬惹眼的蓝发,希腊神话中的纹身,点烟时唇角噙着的笑。
以及台上正在演出的怪诞反常的畸形秀表演。
“上午你说他姐夫是两面三刀的人。”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些:“……三不三刀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有两面。”
淩晨四点钟,飞往新加坡的红眼航班啓程。
经济舱里的大部分乘客,挤在狭小的座位里昏昏欲睡,只有宁嘉青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无尽漫长的黑夜,大地点点星光。
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的回複,他还是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
通讯已经开到飞行模式,界面停留在通话记录。有三个未拨通电话,一个是宁甯,另外两个是闻珏。
这麽大的事,宁甯不可能不会管,只能是管不了。
闻珏这次被毫无征兆的带走,对方的目的也是宁甯。
现在处于会议期间,她身份敏感。稍不小心被人逮住把柄,失了势拉下票,再想补救就太迟了。陆炡。
想起这两个字,像有火炭烙在神经。
宁嘉青伸手,摘下颈间的菱形铜色吊坠。年代久远,边缘已经磨损掉漆,露出原本的银色。
打开吊坠,里面是一张木星相片。
这是他十岁生日时,母亲攒了微薄的工资带他去了天文馆。
这条项链是进馆时工作人员赠送的礼物,戴了很多年,他鲜少摘下。
宁嘉青借着昏暗的光线,注视着这狭小的照片,木星地表的大红斑渐渐扭曲。
思绪逐渐回到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陆炡。
不是在举办派对的别墅客厅,而是在闻珏的相册里。
当时宁甯要重新装修房间,把卧室里的所有东西搬至庭院。
闻珏的书很多,除了书房里的,又搬出来四五箱,放在草坪上晒。
其中有一本相册,宁嘉青翻开来看也是偶然。
里面大部分是闻珏在美国读书时拍下的风景照,前半部分是索然无味的公式照片,美好的风景单一重叠,没什麽记忆点。
后半部分的照片风格渐渐变化,从威尼斯海滩、尼亚加拉瀑布到布调灰暗的城区街角以以及苦苦挣扎的边缘人物照。
翻到后面,其中一页少了一张照片,右下角的标签是阿拉伯数字:92。
相册的塑膜边缘有磨损的痕迹,代表这里曾经有一张照片,后来被人拿走了。
再往后就是几张毕业照了,一张双人合照吸引了宁嘉青的注意。
读书时期的闻珏相貌和现在并无太大变化,旁边的男人搂着他的腰,两人都笑着朝向镜头。
他抽出照片,背后写着:与陆炡。
照片的拍摄时间为十二年前。
两年后宁嘉青在现实中见到陆炡,对方以检察官的身份将自己带走。
毛发检测结果为阴性,这让检察署的人脸色一变。
没想到检察长的判断有误,而且对方还是宁远集团的人,一瞬间对宁嘉青的态度变得恭敬不少。
让他稍等片刻,等检察长过来签字就可以出去了,问他要不要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或者去休息室睡一觉。
“不用,请问洗手间在哪?”
“这边这边,我带您过去。”
工作人员没敢带他去检查署大厅外的公共洗手间,而是去的环境较好的二楼员工内部洗手间,“洗手间就在最里面,左拐就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