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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短剧行业十几年,无论是以前的山月工作室,还是现在的某某工作室。
在拍摄现场,徐嵩向来说一不二,不讲情面,何况是这种因为见朋友而影响拍摄进度的。
其余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一颗颗脑袋像圆圆的向日葵似的,朝着绿棚内最闪亮的男人转过头来。
空气很安静,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男三助理额头急得出了汗,正準备开口再次道歉。
徐嵩在转椅上坐下,表情依旧冷若冰霜,但说出的话却包含了温度:“没事,让他别急,路上注意安全。”
其余人皆露出震惊的表情:“……”
男三助理双手合十,边哈腰,边后退:“谢谢徐总!谢谢徐总!”
不是徐嵩突然转性了,他只是想到了王应岑,想到王应岑苦恋三年,今晚能得偿所愿,他心里高兴。
绿棚内重新嘈杂起来,其余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说笑。
徐嵩用手背贴了贴额头,他好像有点发烧,昨晚没睡,很困,趁这个时间,他打算睡一会。
徐嵩醒来时,男三已经回来了,他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把脸,开始拍摄。
本来应该在九点前拍完,因为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拍到晚上十点多收工。
徐嵩问正在帮着收拾道具的助理:“手机有收到回複吗?”
助理摇头:“没有。”
徐嵩用助理手机给王应岑拨去电话,连拨两个,有嘟声,但无人接听。
徐嵩将手机还给助理,走出绿棚,钻进黑色路虎车里,对司机说:“去新荣记。”
司机已经跟蹤到了王瑾弋的準确住址,精确到门牌号,啓动汽车出发:“好的。”
接近午夜,进出新荣记的顾客依然络绎不绝。
黑色路虎车快到新荣记门口时,徐嵩看见叶蓓从里面走出来。
他让司机停车,等了五分钟,仍不见王应岑的身影,确定王应岑并没有赴约。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安排好的表白约会白白浪费,徐嵩恼火得很。
目送叶蓓钻进出租车后,徐嵩原本打算去医院打针,突然没心情去了,让司机往家的方向开。
路虎车丝滑地彙入车流,车窗外的街灯霓虹在厢壁上一晃而过。
徐嵩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
大概经过了四五个街道,沿街开始出现大量的烧烤摊子。
烟熏味混杂着各种调料味涌入车内,徐嵩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个眼熟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停车!”
从车上下来,徐嵩往回走,走到身影跟前,冷声道:“喝死也没用,从今往后,你和叶蓓彻底成了路人!”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备,虽然已经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但无奈的心酸的结局猛不丁被人说出来,悲伤情绪瞬间决了堤。
本来只想喝一瓶酒,希望回家能快速入睡,现在却想喝醉,想忘掉不该惦记的。
王应岑听出了徐嵩的声音,他没搭理,拿起啤酒瓶倒酒,仰头喝下,一杯接一杯。
徐嵩没阻止,点了一支烟,边抽烟,边恨铁不成钢地从上往下冷眼看着。
王应岑壮如牛,酒量却很差,才三瓶啤酒下肚,就算不出一加一等于几了。
徐嵩重重踹了王应岑一脚。
王应岑醉得忘记了王瑾弋的警告,擡头抱怨,声音黏糊糊的:“嵩哥,好痛!”
“痛死你,没用的东西!”
徐嵩蹲下去,帮人揉揉腿,又揉揉头,兇巴巴地问:“要嵩哥送你回家吗?”
王应岑嘟嘴撒娇:“要,要嵩哥送。”
徐嵩起身,结完账,把人架起来,往路虎车的方向走。
两人个子相差不多,但王应岑的块头几乎有两个徐嵩大。
徐嵩太瘦了,又生着病,王应岑还几乎把整个身子压在徐嵩身上。
还没走到路边,徐嵩就拖不动人了,打电话给司机,和司机合力,才将王应岑弄进汽车后座。
汽车啓动,王应岑刚开始很安静,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过了一会儿,一头扎进徐嵩怀里,大声哭起来。
王应岑边哭,边捶打自己的胸口:“嵩哥,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是的,很难受,心髒像被强气压牢牢裹着,每跳一下都是痛,那种滋味徐嵩再清楚不过。
徐嵩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擡起手,在王应岑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拍。
他不会安慰人,只会硬邦邦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难受,就别怂,勇敢一点,大胆去追。”
王应岑醉糊涂了,不回答话,只反複地呢喃:“……我不能……”
徐嵩叹了一口气,没再开口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