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着江河湖泊,隔着手机屏幕,尚且能克制,但王瑾弋也来金华了,徐嵩怎麽都忍不了了。
他拿起手机,猫着腰从后门溜出教室,走进男厕隔间,给王瑾弋拨去电话。
两三秒后,王瑾弋带着笑意的嗓音传过来:“哇,今天运气这麽好,竟然能接到你的电话。现在不忙吗,没打扰你吧?”
才半个月,徐嵩却感觉好像隔了半个世纪那麽长,听到王瑾弋的声音,他有种不真实感。
徐嵩语速极快:“你怎麽来金华了,今天周一啊,不上学吗?”
王瑾弋低笑两声:“很想你,所以就来了。
徐嵩眨眨眼睛,懵了几秒,然后发出粗吼:“艹,王瑾弋,你看一眼手机屏幕,看清楚你在和谁打电话!”
“不用看,我知道我在和谁打电话。”王瑾弋声音里的笑意没了,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徐嵩,我想你,很想。”
太阳倾斜,天空耀眼的刺目,经过的行人脸上全都覆着一层金色的彩光。
徐嵩懒散地靠在酒店外路边的树干上抽烟,脸上落着几块小光斑。
离挂断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的心跳还没恢複到正常频率。
在王瑾弋再次说出很想他时,他其实很想脱口而出“我也很想你”,但最后只是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王瑾弋推门下车。
徐嵩站着没动,他轻轻掀起薄嫩眼皮,傲娇地看过去,在看清王瑾弋的装扮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王瑾弋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发梢像才修剪过,喷了发胶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碎发,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裤,简单的白衬衫。
如果扔掉手里的书包,手腕上配一块手表的话,活脱脱一个下乡视察的老干部形象。
王瑾弋快快乐乐地走向徐嵩,精雕细琢的脸颊上漾着和煦的笑容:“你去缅甸挖煤了吗,怎麽变这麽黑!”
边说边从书包里掏出防晒衣盖在徐嵩头顶。
徐嵩上周把钱还给了白朗,还补了10万的利息,所以这段时间,他又陆续接了几个活。
天天在太阳底下晒,变黑很正常。
徐嵩带着人往酒店内走,走动时,垂在脸颊旁的防晒衣袖子左右晃动:“你不是来看我的吧,感觉你是来开拓商业版图的。”
王瑾弋像得了歪脖子病,目光始终落在徐嵩身上:“听说你喜欢年纪大的,所以特意投你所好。”
“谁说我喜欢年纪大的,白朗?”
“嗯。”
“听他瞎扯!”
王瑾弋问:“怎麽样,还行吗?”
徐嵩偏头看他一眼:“嗯。”
“嗯是什麽意思,行还是不行?”
徐嵩啧一声:“特别傻逼!”
“艹,白费功夫!”王瑾弋把眼镜摘了放进书包,有点热,衬衣再解开一粒扣子。
进到房间,徐嵩把防晒衣挂在椅背上,将床铺随便整理了一下,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王瑾弋。
王瑾弋脱下书包,眼睛到处看了看,在床沿坐下,拧开瓶盖喝水。
徐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看着桌上摊开的试卷。
气氛有些暧昧,同时又有点尴尬,谁也不说话。
安静了半晌,徐嵩听见侧边传来窸窣声,接着听见王瑾弋叫他。
徐嵩侧身,一个蓝色信封递到他跟前。
王瑾弋双手捧着信封,郑重且严谨地说:“徐嵩,我喜欢你,这是写给你的情书。”
徐嵩背后像是突然长出一条尾巴,战战兢兢地翘起来。
他将信封推到一边,漫不经心道:“滚边儿去,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王瑾弋蹲下去,双手搭着徐嵩的膝盖,擡头看着徐嵩,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其实很早就喜欢了,还记得有一次杀青聚餐的第二天我没有接你一起去上学吗,其实那天我确实生气了,但不是因为英语没考满分而生气,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你抓了彭浩的手腕。”
“看到你碰别人,我心里感觉很闷,很生气,我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那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喜欢你。徐嵩,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用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徐嵩感觉很梦幻,有些不敢相信,很不安,他背后的尾巴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微地颤了颤。
“醋精!”徐嵩垂眼睨着王瑾弋,质问道,“老实交代,那天晚上你他妈其实是想用烂苹果砸死老子,是不是?!”
“何止想砸死你。”王瑾弋坐回床沿,边摩挲手里的信封,边说,“老子想把你砸死,然后奸.尸!”
“艹,禽兽不如!”
徐嵩从王瑾弋手中抽走信封,拆开,戏谑道:“我来欣赏一下超级学霸是如何表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