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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记得那时候林星栩在抖——就像现在一样。
“所以你现在凭什麽能站在她坟前，当着他儿子和她的面说对不起。”
谢亦宸还不起他欠的债了，他在那年夏末丢下了小小的林星栩，白驹过隙，他现在又冠冕堂皇的站在这里，什麽事都没有。
轻描淡写一句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那时候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林星栩已经没听他说话了，他蹲下来摩挲着墓碑，一句话也不说。
死寂。
林星栩只是简单祭拜了下就转身上车回去了，没有等谢亦宸的意思——谢亦宸也再没脸跟林星栩回家了。
他站在坟前静立了很久，久到日头高照久到日落西山。
久到周围的风也停下不在流转，久到卫生间门口的那个带着刺痛的拥抱终于结束，余温彻底消散。
日落西山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谢亦宸也转身出了墓园，打车的时候依然报了林星栩家的地址。
听到敲门声的林星栩开门时明显带着气，砰的一声再次吓到了一惊一乍的猫。
谁知道一开门就撞上了谢亦宸的怀抱。
他反应过来之后奋力挣扎，昂起头想骂髒又被堵住了唇。
“我这回不走了。”
谢亦宸的嘴被咬破往外徐徐渗着血，他却在笑。
又挨了一巴掌，当然他没怨言。
骨骼相撞的那一秒谢亦宸就知道，哪怕被他打死也无所谓了。自己做的错事总该要尽力弥补的。
所以最后他被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他依然没怨言。
他慢慢爬起来，给自己的工作室助理打了电话吩咐了自己要留在这座城市的意思，让大家準备好搬迁。
实在不愿意跟着走的那些员他也给了高额的赔偿补贴。
随后他坐在门口又给酒吧前老板打了电话，定下正式交接的时间。
而后是房东——他租下了林星栩家对门的那间房。
今晚肯定是要留宿酒店的。
在林星栩家门口趴了半晚上的谢亦宸挨着床就眯上眼朦朦胧胧睡过去了。
只剩那座墓碑前的雏菊默默盛开，花束里夹了片手写贺卡。
不再稚嫩的笔触满怀憧憬，写下自己的全心全意。
“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安康快乐——会一直陪伴着您儿子的谢亦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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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宸刚起床就出了酒店，在外面晃悠着找早餐店的时候看到了当年想吃又没吃上的馄饨店。
点了碗馄饨坐下，他掏出手机打电话问酒吧那家店旁边有什麽要出租的店面。
一个上午就搞定了工作室搬迁事宜，他下午去商场买了生活用品，直接拎包入住到了林星栩隔壁。
只是搬行李的时候他碰见了嘉树。
谢亦宸叫嘉树的时候他没回头，只是往林星栩房间沖过去。
“怎麽了？”谢亦宸看着嘉树直接拿钥匙打开了房门，匆忙跟过去。
林星栩房里乌烟瘴气又没开灯，嘉树直奔林星栩卧室，谢亦宸先去开灯，接着一转身就看见嘉树抱着林星栩往外跑。
满地板的血。
“愣着干什麽啊去找纱布酒精，消毒止血然后带去医院。”嘉树把林星栩放在沙发上找酒精。
纱布就在旁边，谢亦宸伸手去拿。
后来几个人是怎麽去医院的怎麽听医生讲话的怎麽看着医生给林星栩缝合伤口的——这些事谢亦宸统统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林星栩刚醒的时候他又一次强吻了林星栩。
“行了你别凑上去找打。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嘉树看见了这个吻也看见了面如死灰的林星栩，决定在林星栩被谢亦宸气死之前把人叫出去。
“你走的当晚他就有过自杀的想法和行动。一个人喝了一箱酒，还敢当着我的面吞一整瓶胃药。要不是我拍了他一把他就要去医院洗胃了。”嘉树给长椅边上的谢亦宸递了瓶水。
“那时候屋子里全是烟味熏得我都进不去。我寻思着陪他一会儿的时候就接到G市医院的电话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脖子上就有那道伤了。”
嘉树语速很慢，像是要把每句话每个词每个字都铸成利刃凿进谢亦宸心里去。“那天之后我就要了他家的钥匙生怕他再想不开。”
“安葬了他妈妈之后他就回学校退学了。他那时候成绩多好啊，从G市回来之后一下子掉到了年级八十多名。”
这是酷刑。
“这八年他是怎麽过来的你现在猜也能猜到了。他对你不一样我也管不着，但别让他再为你这样了。要不是他不让。我真能跟你打一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