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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陈刚愣住了,收起随意的态度,他可没忘记因为性别误判,导致警局一直抓不到兇手。
还没等陈刚做什麽,那人脚步换了方向面对陈刚,她看了陈刚一眼,然后取下了口罩,正是警局通缉的郭小琴。
陈刚完全懵了,他并不知道冷溶的打算,看到只身前来的小琴,大为震撼,他喉咙一滚,刚要说话就看见小琴原本抄在兜里的手动了动。
陈刚瞬间目露兇光,想打架不成,手里包子和豆浆被他往地下用力一甩,正要一个擒拿擒住小琴。
没想到小琴却是把双手伸到他面前,然后目光淡漠地看着他,道:“我来自首。”
陈刚举起来的手停到空中。
临江县人民法院,太阳从窗外跳跃进来,正好跳在金红色国徽上,在国徽下坐着今天审理小琴案子的三位法官,三位前方,小琴一身囚服坐在审讯椅上,头埋的很低。
“郭小琴,8月21日你杀了筱柔是否承认?”
“是我。”
“郭小琴,8月24日你杀了笑笑是否属实?”
“是我。”
郭小琴,9月2日你杀了素梅是否属实?”
“是我,”
随着小琴的一声声沙哑地应答,后面的旁听区渐渐响起轻弱的抽泣声。
大妈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泪水,伸手把一旁没有哭闹的小琴妈妈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捂住她的耳朵,警局的人也旁听了这次的案件审理,全部坐在旁听区的另一边。
陈永仁看着法庭中央像是失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小琴,又看看被大妈抱在怀里的小琴妈妈,心里顿顿苦涩。
小琴妈妈一直盯着台上的女儿,罕见的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陈永仁叹息:“造化弄人。”
宋星旭目光从小琴身上抽了回来:“造化弄人?陈队是这样理解的吗?”
他扭头看向陈永仁,眼里的漩涡深邃:“小琴的造化是什麽,就因为她长得不好看?不似平常的女孩子,所以就可以成为那些人霸淩的对象?这就是小琴的造化?”
陈永仁皱起眉头,不理解宋星旭的意思。
高位上的法官高声制止了旁听区内的喧哗,然后看向小琴:“请複述你的作案动机?”
小琴这时候才把一直低垂的头缓缓擡起来,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淡淡看向法官。
“没有动机,我就是想杀了她们。”
她举起自己的粗糙的大手看了一会,轻轻笑道:“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父母疼爱我,不会让我吃苦,我最喜欢爸爸把我放在小板凳上,一边杀鱼的时候一边做鬼脸哄我开心,那个鱼摊很小,但承载了我从小到大最美好的记忆。”
回忆让小琴脸上浮现一丝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可渐渐笑容也因为回忆开始变得苦涩。
“可这一切却在我进入高中认识了筱柔她们后就都变了,她们嫌弃我的长相,讨厌我身上的鱼腥味,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麽,她们用厕所里的污水一遍遍沖洗我的身体,说是为了帮我洗掉我身上的鱼腥味,死死按住我然后用化妆品在我脸上肆意乱花,是为了让我像一个真正的女孩。”
“就因为我穷,我不好看,所以我就该成为她们霸淩的对象吗?”
小琴突然情绪高涨,她撕心喊道,身体越来越激烈,束缚她的椅子晃来晃去已经快要困不住她。
旁边看守她的民警立马沖上去按住她因激动而震颤的身体,将她反手按在栅栏边上。
小琴被按住后没有再挣扎了,只是鼻子不停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看向法官。
渐渐地她冷静下来,眼角滑过一滴血泪。
“可我爸爸了?”她喃喃道:“我爸爸做错了什麽,他只是一位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就这样被她们轻描淡写杀死,我能不恨吗?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宋星旭看着台上已经心如死灰的小琴,目光幽静。
“看见了吗?古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但研究表明,人的DNA里就有恶性因子,从出生就已经存在,都说婴儿刚出生,懵懂无知,但他的哭声难道不是人的困扰吗?他让女性从一位活泼可爱的少女成为家庭的牺牲品,所以人之初,又真的是性本善?”
冷溶心狠狠颤了一下,他低垂着眼眸,宋星旭话中的DNA携带恶性因子重重给了他一拳,脑海中全是孤儿院的閑杂碎语。
“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不能和他玩。”
“唉,真是可惜啊,父亲杀了人,母亲也失蹤了。”
“不好意思院长,我们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还是不打算领养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