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手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痒。曲澈捏紧了手指, 身体紧绷着, 尽量不把脚缩回去。
面前的代码都有点看不进去了, 简柠是什么时候钻到桌下的他都没注意到, 等拖鞋被她拿掉,才看到她猫在了桌下。
她手上的指甲油才刚干,她总喜欢一些奇怪的颜色,今天擦的是蓝色。
不过她的手很细,手指纤长,指甲油涂上去像糖果一样好看, 蓝色更是有种夏季海滨的感觉。
简柠拿着小刷子, 仔细把指甲油涂抹开来,鼻腔里有一点化学制品的味道。
当时还没放假,还有几周的课,想着他每天要带着指甲油去上课,就有种隐秘的快乐。
那种藏在暗处的小标记,就像他衣领底下被她留下的吻痕一样。
其实也很想在他手指上面涂上一个, 他一定会用创口贴包起来, 然后担心会不会露陷吧。
简柠很喜欢做这种事情,很小的, 很细节的,又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无非是希望对方多想着她一点。
如果这一点能被对方看破就更好了。
她喜欢做一些充满隐喻的事情, 也喜欢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着被人戳穿。
等到涂完之后, 她从桌子底下出来,学长,不要洗掉哦。
然后曲澈就说了:你要涂手吗?
他五指张开,把手递到她面前,献祭一样。
曲澈好像很容易就说出那种,她想听的话来。
之前也有过,唐安遥那次,直接问她要不要他绝交。
然后她就会满足,私心里面对他的线又放宽一点。
简柠伸手插入他的指缝,直接十指紧扣地握了下去,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上皮肤好像变好了一点。
之前曲澈的手可以说是十分粗糙,摸起来会让她觉得难受那种,有许多小伤口和薄薄的茧。
她后面还发现过曲澈身上也有几个地方有疤痕,比如他的上臂,后面问他,他才说都是打工造成的。
他干过许多兼职,甚至是去工地,他说他都是找的日结的,搬水泥那种。
简柠当时摸了摸他突起的疤痕,又亲了亲,以后不用了,马上大学毕业啦。
嗯,但是是靠做这些,我才能上大学的。曲澈聊起过去也总笑着,仿佛那些苦难都不曾存在。
曲澈浅笑了下:天天被你涂护手霜。
手感好啊!简柠装模作样地在他手上捏了两下,我再给你涂点吧。
她拿着护手霜,稍微在掌心等它融化一点,然后涂抹到曲澈的手上,连指缝也没放过。
再顺势接一个长长的吻。
总觉得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夏天的记忆就是指甲油,曲澈的手指,还有水枪。
暑假里面,外面蒸腾着燥意,地面都被晒出曲线,往上冒着热气。
简柠在家里弄了个充气水池,就在厨房和客厅间的那块位置,就是曲澈家里那种奇怪户型不知道该算室内还是室外的区域。
她能在水池里面泡很久,泡到水都变温,然后等曲澈回来,她就拿着准备好的水枪,不许动!
曲澈外出工作完回来,总是带着一身的热意,他只会转身去拿一条大毛巾。
出来啦,擦一下,泡太久不好。他用大毛巾把穿着泳衣的简柠包裹住,把她特地穿比基尼露出来的腰腹和锁骨全都盖了起来。
可是好热哦,屋内的空调制冷效果好差,她还是很容易就出汗。
芳心纵/火犯,逮捕!简柠拿水枪对着曲澈的侧脸,按下扳/机。
一道清澈的水流从侧面浇到曲澈的头发上,连带着脸也被打湿,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向下滚,从喉结往下,落入衣领。
他也因为水流闭起了单边的眼睛,手上却把毛巾裹得更紧了些,好啦,小学生跟我进去换衣服。
外面夕阳暖黄的光透过水珠碎在他脸上,他发梢上也挂着湿漉漉的水,随着他的笑,一颤一颤的。
那水便溅到了她脸上,有点凉。
梦里凉水的感觉消失,简柠只摸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喉咙也像干涸的土地一样,连正常吞咽都能感觉到疼痛。
她生病了,额头温度高得不正常,头也是晕乎乎的。
已经大半夜了,外面还在电闪雷鸣,这场雨断断续续好像怎么也停不了。
她打了电话,吵醒了家庭医生,让他驱车过来一趟。
简柠到外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之后强撑着精神等医生过来。
没过多久,医生打来电话,高速上面连环追尾,他堵住了,一时半会可能过不去,现在外面红色暴雨警告,他劝简柠先在家吃药,他尽快赶过去。
运气好差,怎么生病了就全世界都和自己对着干了。
曲澈为什么不在呢
前几个月,刚开春的时候,简柠也病过一次,还比较严重,发着低烧,整个人没有力气,软绵绵地和被子融为一体。
曲澈没有去上课,在家里熬了粥,一口一口喂给她吃下去。
她浑浑噩噩,脑子不清醒,身上不断出着汗,像一只小火炉不安分地踢开被子。
然后就会被曲澈把她乱伸的手手脚脚都放回被子里面。
热简柠烧糊涂了,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来。
乖,别乱动。有人把她的手制住,然后衣服扣子被解开,那些汗就被蹭得更难受了一些,黏糊糊的,又热又恶心。
背上和脖子的汗都被擦去,她又被套进衣服里面,干净清爽了那么一会,过不了两个小时,身上就又因为出汗而变得难受。
好像整晚都是如此,身上大部分时候是干燥的,小部分时间又很难受。
会有温暖的手掌带着绵软的毛巾抚过,动作很轻。
然后第二天就是曲澈眼下青黑一片,他眉眼都是柔和的,会摸摸她的额头:退烧了吧?
她好像比小豆还要娇气一点,被他娇惯得无法无天一样。
感冒了好难受。撒娇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
其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她鼻子都可以正常呼吸了,但是就想撒娇。
哪里不舒服?曲澈就会这么问。
她会趁机抱住曲澈,无理取闹:传染给你好不好?
曲澈闷笑一声:传染给我没人照顾你啦。
看到简柠扁了扁嘴,他又会没辙地说:等快要好的时候再传染给我。
简柠就笑: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其实是真的很好过,她也有过好像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的念头,做些不像自己的幼稚事,然后曲澈会一直陪着她。
她现在就很难受,心脏不知道为何钝痛着,脑子不能好好地思考,眼前全是光怪陆离的画面,破碎再组合。
等简柠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里面了,Kelly坐在一边,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啊?她都没什么感觉,好像做了很多梦,里面还有些很连续,但是她现在都不记得了。
要被你吓死了,再不醒就打算告诉你姐姐了。Kelly帮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是医生联系我的,去你家没法开门,叫了保安,然后从你最近通话找到的我。
哦。她的最近通话人都不是曲澈了。
Kelly赶到医院的时候,简柠正发着烧,嘴里说着胡话,她分辨了一下,应该都是些和男朋友说的情侣之间的那种。
这可是夏天啊,你就这么生病了。Kelly看着简柠,你脸色真的好差。
淋雨了,没办法啊。她也没想到会病的这么重。
这场疾病来势汹汹,去得却也迅速,没几天简柠就恢复了健康,好好回学校上课了。
后面从秘书那边拿到了曲澈妈妈的消息,她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到普通病房去了,暂时是不用担心了。
她也有见到曲澈,他不知道来学校干嘛,和林裕从她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