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这么想着,就对着聊天框发图打字:
【图片.jpg】
【一个好适合当我模特的人。】
不过,他应该不肯。
至少,现在不肯。
第7章
比国庆出去游玩还要更早到来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
简柠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左手连着吊瓶,床边坐着一个女人,正撩起她额上的碎发,同她说:小豆生病传染给你了吧,那天你老抱他,他也是发烧。
不怪小豆,看了三场电影,空调太猛,给吹病了。简柠瓮声瓮气的,嗓音透着被沙子磨砺过似的沙哑。
只是复盘了一下和许臣风的恋爱,简柠觉得没什么好想的。等到第三场电影中场,她有些眼睛酸涩,第二桶爆米花也已经见底,她伸了个懒腰,便回了家。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她喉咙略感不适,才后知后觉给自己嗑了几片感冒药。不过,没拦住。
晚上她就觉得自己一会被泡在温水里,一会又冰天雪地的,后面自己烧成了一个火炉,连意识都给融化掉。
她浑浑噩噩间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是失去了什么。
简柠就着舒薏的手,喝了口她递过来的温水,问道:姐,姐夫照顾小豆呢?
嗯,医院陪着打针。舒薏将杯子放回病床的小桌子上,旁边还有几张叠着的彩纸,我来陪你。
舒薏不是简柠亲姐,是她表姐,大她八岁,从小就住她家隔壁,一墙之隔,可以说是看着简柠长大。
早几年继承家业的同时顺便和竹马同学解决了婚姻大事,第二年就生了小豆,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舒薏叹出一口气,抬起手拍了简柠的头两下,你说你,要不是我刚好去看你,你发烧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俨然一副监护人的姿态。
简柠无辜地眨眨眼:在家捂汗呢,我身体好着,死不了的。
和男朋友聊天呢?舒薏瞥到简柠的手机上,对面正在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死了。简柠轻笑出声,他就是个死人。
出轨这种事情,她在心里给他连个坟都留不下,骨灰都给扬了。
又分了?舒薏是看着简柠这几年换男友不带停的,简柠从来没介绍过男友给她认识,每次谈几个月就没了下文,下次见面,身边又换了人。
还没有。简柠对上舒薏疑惑的眼神,又解释了两句,劈腿了,床照都发我这了。
啧。舒薏一下皱起了眉,从包里拿出手机,无不严肃地继续说,发给我。我给你们教务处举报,再给安排个热搜,让他们出名。
忘了说,舒薏的家业是娱乐公司,业内数一数二,什么事到了她手里,都是她熟悉的那一套运作,把人往死里打,不能打死,也要打个半死。
姐,别。简柠伸手在舒薏手机上拦了下,再说了,又没露脸。
没露脸有什么,你肯定知道是谁吧,我给你找小曼写稿,保证声情并茂。
小曼是他们公司公关部总经理,最强的笔杆子,简柠知道好几个明星的黑料,都是靠她公关了下去。
哎哟,公器私用,不至于。
把照片和事情一起爆出去,大概率许臣风也就受一点谴责,怕是对秦悠悠影响更大,这不符合她做事的风格,她朝表姐笑笑,我自己能搞定。
舒薏相信简柠确实有自己搞定的能力,她这几年就是这样,不知道和谁较劲,自尊心愈发强,什么事都不爱往家里说。就连从简家搬出来,她都是听姨丈说了才知道。这么大一件事,简柠说做就做了,还是蓄谋已久,她满了十八岁拿到她妈留的钱,马上买了房,名义上和姨丈恩断义绝,逢年过节回去也是把姨丈嘴巴气歪。
就特别有自己想法的妹妹,她越是这样,舒薏反而越发担心。
舒薏叹了口气:你还想这样多久?
哪样?
舒薏淡然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简柠笑嘻嘻地:我觉得挺好的。
她觉得自己过得不错,学业顺利,感情上面吧也就是换人频繁了点,朋友很少,她个性不怎么好,报复心又重。
但是她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她很喜欢这样的自己。
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舒薏拿她没办法,又不能撬开她的嘴,她只能抽起桌面的彩纸,说:打针,别折纸了。
和小豆说好了要折纸送他。简柠拿着红色的笔,给折纸的白色兔子,点上对称的红眼睛。
他爸也能折。
那怎么一样呢。简柠把折好的小兔子晃了晃,这是漂亮姨姨折给他的。
舒薏把彩纸放了回去,顺手拿过那只小兔子,她摩挲着纸张,说:小豆就是和你们都亲,就和我不亲。
她的先生和她的表妹仿佛天生就能受到小孩子的喜爱,她却很难讨好小豆。
姐,你太忙啦。简柠嘻嘻哈哈开始赶人,小豆正生病,还是快去看他吧。
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简柠看出舒薏眼底的担忧,她对舒薏来说永远都是小孩子,她马上找补,我找了同学一会过来。
舒薏显然信不过她。
简柠耸了耸肩:你不信的话等他来。
她拿起手机给曲澈回信息。
【简柠:没安排,不过今天补习换个地方吧。[地图定位]】
【寡王酷哥:好。】
不负所望,曲澈压根没问她怎么在医院,对她一点关心也没有。
舒薏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旁边看简柠折纸,偶尔看几眼手机,她老公发来了小豆打针的视频。
不知过了多久,喀哒一声,病房的门开了,一个矮小身影蹿了进来,还马上躲到了门后。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妹妹,和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起来,小妹妹贴着墙根,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墙里。
门外很快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OL打扮的女性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抓住小妹妹肉乎乎的手臂:听妈妈的话,生病了需要打针,不痛的。
我不要打针!小妹妹很快哭了出来,眼睛像开了闸,人也扭动着。
她妈妈大抵是见惯了,把她直接抱了起来,勾着她的腰就把她往外拎。
姐,扶我去那边。简柠倒还没病得连起床都要人搀扶,她是叫舒薏帮忙扶一下她的吊瓶。
小妹妹正发出小孩子专有的声波攻击,声音极大,穿透力极强,整个病房走廊都充斥着她的哭喊。
等简柠走过去的时候,她的妈妈已经在旁边扯住她的手,奈何小孩子挣扎得太厉害,晃动得护士连橡皮压脉带都没法绑上去,正在一边软言相劝:不痛的,你乖一点,一下就好了。
简柠看到她身上的牌子,还是个实习期的小护士,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就像被掐一下,不痛的。小孩子的妈妈也在劝说,还把她放在身上抖抖,想安抚她的情绪。
结果小朋友哭得更大声了:你刚才也这么说,结果好痛!
她说着还把自己的手腕往前面递,上面还能见到皮试的印子。
她妈妈接着哄:这次不一样的,这次真的不会那么痛了,你乖啊,打完了给你买冰淇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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