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风,俨然是还没定好立储之人的意思了。
内侍官心下一惊,那瞬间脑子里无数想法闪过。
皇帝慢悠悠把厚书放到桌上,轻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已经老了,精神力不足,帝国该换新人来守护,无论如何,这个交接都得做好,否则他无法瞑目。
数百米外的秦准听闻滚石酒吧出事,虫族被抓,M失联的消息,霎时火冒三丈,他摔了好几个琉璃碗才堪堪平息怒火。
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他,继位之前,频频出事,全都乱了套,这让他十分不安。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联系到M,他拿出通讯器,给M发了条密文,让他赶紧报告自己位置。
几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克制不住的焦躁再次如风吹过的野草,一路疯涨。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发出信息瞬间,一枚百里外的追踪器倏然亮起了光。
沈星澜这晚上都睡得很沉,第二天还是准时被生物钟叫醒了。
洗漱完打开房间门时,食物香气扑鼻而来,餐桌边,穿戴整齐的秦泊淮低头切面包。
桌上摆了两套餐具,两杯蜂蜜水犹散发热气。
以往沈星澜起床时,秦泊淮早就走了,两人共进早餐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星澜愣了愣:早。
秦泊淮瞥了他眼:坐。
沈星澜便在他对面坐下,面前放的鸡丝凉面上洒了芝麻酱料葱花,让人食欲大增。
他拿起筷子,搅拌两下,挑起面条喂进嘴里,冰凉爽滑口感混着芝麻油的清香,十分可口。
秦泊淮视线落在他身上,忽然开口问道:昨天的伤好全了吗?
沈星澜吞咽完嘴里食物后点点头:小伤而已。
既然人鱼身份已然暴露,那么有些事就不是秘密了。
秦泊淮放下刀叉,静静看了他会儿,破天荒主动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说。
满打满算,沈星澜住进来时间半月不到,秦泊淮对他态度一直不冷不淡,这还是头回释放善意。
96当即道:哇!你知道秦泊淮这句话值多少钱吗!
原剧情线里,关于秦泊淮戏份并不太多,就算出现也不过是寥寥数面,他遇事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身为帝国元帅,而且还是星际S级精神力第一人,多少人想求见他面都难,他一句承诺,重若千金。
然而沈星澜却丝毫没有动容,他想了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摇摇头:目前没有。
听到拒绝,秦泊淮挑了挑眉,说了个好字,然后便继续拿起叉子吃面包。
忽然,秦泊淮手腕上戴的光脑闪烁,有电话接进来。
他于是放下刀叉,没看来电显示,径直在光屏上点了接听。
吃面条间隙,沈星澜偷偷抬头瞄了眼,想知道是谁打来的,正好与对面男人眼光撞上。
那对眼眸漆黑如夜,眼廓锋利,幽静深邃,看了看他,又望向他碗里食物。
沈星澜顿了两秒,从善如流低头继续吃面,唇角染上芝麻酱料,像是只小花猫。
光屏晃动几下,跳出道人影,秦泊淮眼睛余光依旧在对方身上,他点了点自己唇角。
沈星澜筷子杵在盘子里,望着他动作,解读失败,有些莫名其妙:?
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戳自己脸?卖萌?虽然也不是不行
他于是眨了眨眼,露出个迷茫微笑。
见青年压根没明白,秦泊淮唇畔牵起丝无奈弧度,他重新将视线投回到光屏。
电话是秦准打来的,瞅见秦泊淮脸上微不可察的笑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呆了几秒才找回自己声音:就是,苏伯伯远道而来,下午想邀您聚一下,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安排?
秦准说的苏伯伯只有一个,那便是退休的老元帅,当年在帝国,那是为创建大业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
退休后他与众多糟老头相处融洽,时不时出去游山玩水,在很多星球都有固定居所,来首都星便来得少了。
秦泊淮很少有敬重的人,他是其中之一,两袖清风,铮铮铁骨,今日军部的规章制度,还是他一手创立。
这个邀约秦泊淮当然不会拒绝:可以。
光屏上秦准暗松了口气:我等会儿让秘书把时间地点发给您。
一通电话简单明了,就这么结束。
秦泊淮继续吃早餐。
在旁边支起耳朵听得十分认真的沈星澜问道:下午你要出去?
秦泊淮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刚才那人声音就算化成灰沈星澜都认得,他正在想如何接近秦准,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正中下怀!
他眼睛短暂亮了下: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面包差不多吃完,秦泊淮拿杯子喝了口蜂蜜水,抬头时,见那点酱料还停留在对方嘴角。
他皮肤白皙,唇角湿润鲜红,沾染褐色酱料格外显眼,滑稽中带了点可爱,与平日气质倒是相符。
秦泊淮没说话,对他勾了下手指。
沈星澜会意,起身凑近,以为他要说什么话。
隔着道餐桌,两人一弯腰一坐下,光晕透过纱幔照进来,为他们蒙上层朦胧的光。
下一瞬,湿巾轻缓擦过唇角,温热指腹蜻蜓点水似的,不经意碰到唇周。
酥麻凉意霎时从脊椎轰然蔓延。
沈星澜脑子里不可控制忆起昨日被摸鱼尾时的反应,身体僵住,无法动弹。
离他很近的秦泊淮收回湿巾,挑了挑唇,漫不经心道:下午可是家宴,你确定去?
第40章 如蛇似的又往前挪动几寸,红唇翕张
家宴二字代表什么意思, 沈星澜再清楚不过。
之前他跟秦准结婚没结成,可皇室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秦准伴侣,若是这会儿秦泊淮再带他出席私人社交场合, 那其余人铁定得炸。
但那又如何?
先不提他跟秦准没结婚没领证, 就算是举办了仪式, 这顶绿帽子,沈星澜非常乐意给他戴。
虽然人鱼马甲掉了, 但失忆马甲必不可能掉, 沈星澜当即开始了表演:既然是家宴, 那为什么不能去?
秦泊淮把湿巾放到一边, 双手交叠放到腿上, 抬了抬下巴, 摆好姿势欣赏他发挥。
沈星澜睁着双清澈见底的眼,那把低哑魅惑的嗓子被他拖得又软又娇:我只认识你,在我心里泊淮哥哥就是我亲人。
青年清晨早起未束发, 银白长发披散肩头, 宛如光滑缎面闪着微光。
半趴在桌上的姿势, 衬衫领口往两边敞开, 锁骨上纹身振翅欲飞, 更细腻白皙的肌肤纹理顺着绸质衬衣往里蔓延,惹人遐想无限。
秦泊淮只要一抬头,便能对上这幅美景,他往旁边偏了下视线,喉结轻滚。
家宴这种场合, 别人都带伴, 我怎么会舍得泊淮哥哥一个人去呢?沈星澜如蛇似的又往前挪动几寸, 红唇翕张,你说是不是?
空气中恍若布满粘稠糖丝,甜津津,连呼吸都能嗅到甜味。
独属于青年身上特有的海洋气息一点点扩散,犹如花香溢开。
就算秦泊淮不看,听觉,嗅觉也都能清晰将面前人的模样味道勾勒出来,留白空间更大。
他向来不是个君子,也不是个被动的人,相反,他主动性和攻击性极强。
奈何遇上只稍微凶一凶便会吓哭的兔子,也只能尽全力克制收敛。
秦泊淮重新将视线偏转回来,美人蛇几乎柔软化开在桌上,他缓声道: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