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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己微僵的声音:“你、为什么……突然……”
卫松寒道:“怕你这下真的要讨厌我了。”
“……”温诉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是抗拒,是厌恶,还是……其他的什么。
卫松寒的唇际就不禁抿紧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刚才那只苍蝇把卫松寒撞傻了。
他伸手把温诉搂进了自己怀里。
潮湿的、燥热的气息撞在一起,湿透的衬衫浸湿了卫松寒的上衣,水汽钻进他的鼻腔,他一动不动,搂紧温诉单薄的背脊。
伞掉在地上,底朝天翻倒在二人身后的水洼中。
水面倒映着两个人紧贴的身影,很快又被大雨冲得模糊。
“你没回我消息。”卫松寒说,“我又……放了你鸽子,让你等了那么久。”
温诉的呼吸在耳边顿了一下:“是我放了你鸽子。”
卫松寒摇头,怀里温诉的身体有些僵直,分不清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别的。卫松寒的一只手臂也正被他抓着,但温诉没推开他。
“我没女朋友。”卫松寒忽然低道。
他的脸压低着,看不见神情,但下颌线绷得很紧,声音也很闷。
“那是、和你的合照。一直放在我钱包里的。那天……被你那个傻逼室友看到了。”
“我总不能说,是我男朋友。”
明明声音低落得像被人踩了一脚尾巴,但字里行间又含着忿忿。
所以温诉的声音滞了半秒:“……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你没答应。”卫松寒埋着头,回得很快,“所以,我现在不才在问你么……”
他眼皮微垂。
“我早就想这么跟你说了。”
想过很多遍。在温诉家里,在助理的车上,在梦里。
“……”温诉说,“那我要是不答应,你怎么办?”
卫松寒笑了下,声调却沉沉的:“那就和我梦里一样呗。”
只不过噩梦成真的感觉,大概会比做梦还糟糕点。
“会当场哭出来?”
“……还真说不准。”卫松寒在梦里又不是没红过眼睛。
两年半的时间,已经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够远了。不止是物理的距离,连对方此刻在想什么都难以辨别。连猜都不敢。
等到哪一天……越来越远,也许就再也够不着了吧。
雨还在下,下个不停,温诉沉默了很久,卫松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温诉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可这不是你的梦。”
那只抓着卫松寒胳膊的手松开,落了下去。
温诉往前,抬了下头,卫松寒只感觉自己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侧脸上,有什么温热的触感一擦而过。
快得像是某种错觉。
快得像是被一片树叶无声拂过脸颊。
不去注意,谁也不会察觉。
衣服早就湿透了,水汽蒸发带走了一部分体温。侧脸、被温诉的呼吸贴着的那一块皮肤,蓦然有些发烫发热。
卫松寒怔住,好一会,才像找回了声音,呆呆道:温诉。”
温诉在他耳边应了声。
“你……”他像还没反应过来。
温诉的尾音悠悠然的。
“我总不能让你在大街上哭出来吧。”
卫松寒:“……”
他猛地收拢手臂,埋头把温诉抱得更紧了,像要把他整个圈进怀里。可惜温诉跟他差不多的个子,再用力也没用。
倒是温诉被勒得有点难受,拍了下他的胳膊。
“而且,我本来也没信。”他自言自语似的。
“……什么?”卫松寒的嗓音哑得不行。
“说你有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女朋友这事。”
“……”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那你不打伞,暴雨天的在外面走什么,”卫松寒似乎耿耿于怀,“还不回我消息。”
温诉不答,思考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最开始,我确实想过这种可能。走到一半,我又觉得……”
“觉得,什么?”
“你应该不是那种人。我眼光还没那么差。”
“……你是想夸我还是夸自己。”
卫松寒其实肚子里也窝了点火。
一是生温诉室友的气,二是生温诉的气。
“那你最开始不还是怀疑了下我吗。”他道。
温诉不否认,大概是关心则乱的问题,但说是不可能这么说的,顿了顿,又没想出什么完美的反驳句子。
卫松寒就开始气闷地说。
“我交什么女朋友啊……温诉,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不会用脑子想想。”
“我跟他们说的那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信他们不信我,你……”
他一句接一句的,算起账来没个完了。
温诉抬手给了他腹部一拳,不疼,因为没用多少力气。
“骂我是吧。”他低道。
卫松寒不吭声了,双臂收拢,又闷闷把温诉抱紧了点。
温诉不轻不重推了他一下:“别抱我。傻气会传染。”
“……到底谁傻,你别恶人先告状。”
卫松寒说着抬头,却发现温诉忽然侧过了脸,在朦胧潮湿的雨夜中,他耳根悄悄红了一片。
第74章 哪有两个男人一起洗澡的
两个人被淋得浑身湿透,好在卫松寒开了车来。
离这最近的是温诉的公寓。温诉打开车门,发现副驾座椅上放着一束花。
他都还没问,卫松寒自己就开口说:“买来装饰的。”
说完伸手就把花丢到后座去了。
“哪有这么装饰的。”真花放车里,一天不就枯了。
卫松寒边开车边说:“嗯,我下次换个。”
驱车半刻钟,到了温诉公寓楼下。
屋内静悄悄的,云文筝似乎还没回来。
温诉从卧室拿了条毛巾扔给卫松寒。
卫松寒身上还穿着今天预备出席展厅的西装,已经湿得不成样子,领带也被风吹得歪歪扭扭。
他平时会把额发全部撩上去,给人一种严肃冰冷的氛围,但现在被雨一淋,就垂下来搭在了额头上,有了点两年半前的面影。
外人看来可能都没差,但温诉静静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卫松寒有点不自在:“怎么?”
温诉没吭声,下一秒,忽然伸手过来。卫松寒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退到一半又腾地停住。
于是,温诉冰冰凉凉的指腹就抚在了他的额角上,还摸了两下。
“你干嘛?”
卫松寒反抗是没反抗,但一张脸绷得很紧。
温诉就说:“还是这边看得习惯点。”
卫松寒:“……”
温诉:“不过都一样傻。”
卫松寒:“?”
这房子只有一间浴室,温诉把浴巾也塞给卫松寒,自己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意思是让他先进去洗。
在外面时还不觉得,到了室内,一静下来,还是会有些凉飕飕的。虽然是八月的夏天,但保不齐会着凉。
卫松寒道:“你先洗呗,明天不还要录节目。我无所谓。”
他把浴巾还给温诉,温诉也没拒绝,笑了下:“那要不一起?”
卫松寒愣住,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说,“这浴室又不大,你不嫌挤吗。”
“总比感冒发烧好。”
“哪有两个男人一起洗澡的。”卫松寒还在努力找借口,“你难道和你那个室友洗过?”
温诉一顿,卫松寒看不懂他这表情什么意思,就见温诉嘴角微微一翘,淡淡的口吻:“他和你能一样么?”
卫松寒:“……”
这两年半来已经很少玩游戏了,突然听到防御护甲被爆破的音效,大概是幻觉。
温诉就是生来克卫松寒的。
浴霸开得很足,浴缸里放着水,袅袅雾气在浴室橙黄的灯光下缓缓升腾着。
卫松寒背对温诉,解开领带,脱了身上穿的,就是动作一次比一次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