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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现在打我多少下,我一会儿就双倍打回来。”
“温诉,你他妈的——”
下午的时候,卫松寒头痛欲裂地睡醒了。
太阳都快落了山。
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完全没有昨晚的任何记忆,从开始喝酒的时候就断片儿了。
手机上有同事的各种问候,还有周行易的。
卫松寒皱眉看着这堆没头没尾的消息,心想他什么时候叫过温诉的名字。
而且,叫了也没用。
……已经结束了。
卫松寒不想想这个字眼,只是一想就感觉呼吸不过来。
他把同事的消息全划过去了,这才把赵琨的消息从底下捞出来。
“哥哥哥,我的妈,你听新曲没有!!!快来听!”
卫松寒:“没兴趣。”
不是没兴趣,是怕一听到温诉的声音,自己又要开始后悔,又要做些温诉不喜欢的傻逼事了。
起码好聚好散,不要到了最后搞得很难看。
卫松寒是这么想的。
他无视赵琨的一系列轰炸消息,先去洗漱,结果水龙头放着水,他盯着洗手台上温诉的牙刷就这么看了十分钟。
打游戏,望着屏幕发呆。
最后把那把木吉他翻出来,想起温诉之前抱着它的时候,他觉得他帅炸了,像童年时期的卫松寒最憧憬的那种完美的人。
没有一点瑕疵,所以也不可能会喜欢他这种浑身都是毛病的人吧。
……妈的。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卫松寒看不下去了,再盯着这木吉他看一秒,他怕眼睛就不止是发热了。
他终于重新拿起手机看赵琨的消息。
为了逼迫卫松寒听,赵琨还亲自把专辑链接转发给了他。嗯,付费的。
明明知道听了以后也只是难受,但身体本能驱使着卫松寒缓缓点开了那条链接。
想听温诉的声音。
八天了。
曲子最开始的旋律是缓慢的,跟Break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带着点平静的寂寥,音域偏低的大提琴旋律将这股氛围感慢慢往下铺开。
每个人都有一段独唱的部分,卫松寒没有刻意跳过去找温诉唱的那一段,他想等什么时候不行了就切歌。
但等到温诉的那三句词彻底出现在眼前时,卫松寒却一动都没法动。
耳机里,还是熟悉的声音。
“狭窄无光的四角天地”
“你们赢了灯光与喝彩”
“只有他,赢了我的心”
卫松寒沉默着,突然站起来,披上外套,冲出了房间。
六点半了。
温诉没有在舞房,经纪人说打过温诉的电话没有人接,最后是远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里的声音心急如焚:“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卫松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声音僵了下:“什么意思?”
远道:“温诉他爸又去找他了,温诉跟他打了一架,现在在附五院拍片子。你方不方便过来?”
他最后两个字没说完,卫松寒已经把电话挂了。
夜里下起了雨,冷飕飕的,卫松寒冲进病房时,肩膀湿了一大半。
远回头看见他气喘吁吁,啧啧了两声,走过来拍他的肩膀:“没事,只是被踹了两脚,我不放心才说来医院看看的。”
卫松寒问:“他爸人呢?”
“你别这表情,怪吓人的。”远说,“在派出所被审呢。是一个房屋中介报的警。人没什么,就是警察来晚了点,脸被温诉揍成猪头了。警察查到他有盗窃和赌博的前科,好像前不久又犯了什么事。你今晚想见他肯定是不成了。”
“……”
“得了,你来了我就可以走了。我得回去跟我爹报告一声,毕竟他妹夫可能要坐牢了。”
远再次拍了两下卫松寒的肩膀,走了。
静悄悄的病房里,一时只剩下了卫松寒和温诉两个人。
隔壁床是空着的,温诉坐在床上,脸上脖子上都有血淋淋的擦伤,看得卫松寒皱了皱眉,好像自己也有点痛。
他站在温诉病床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路狂奔过来的心脏还在窒息般地鼓动。
“你不过来点吗?”温诉忽然道。
卫松寒动动唇,这才缓慢地往前迈了一步。
他撑住病床旁边的栏杆,低头想看温诉的伤,目光才刚移上去又受不了似地挪走。
温诉问他:“你怎么来了?”
卫松寒下意识地说:“我不能来吗?看看你都不行了?”
他说着,吞咽了口气,嗓音莫名其妙地带上了点僵直的委屈。
温诉就不说话了。
其实很多时候,温诉都是理智的。
小时候知道自己只能装乖才有活路,所以可以给亲爹当牛做马。
长大了知道自己这张脸只要微笑着和人保持距离,就可以在同龄人里活得很自在。
全都照着计划,一步一步,十分顺利。
所以温诉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那会让自己很被动。
如果非要说温诉做过什么不理智的事,那就是刚才揍那个男人的一拳。
听到他提起卫松寒,温诉没能控制得住。
明明听电话里的周行易说话时,温诉还勉强控制住了。
可能因为对上了卫松寒的事,温诉从来就不是理智的。
他静静端详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眼皮垂着,唇没什么血色的抿着,就好像温诉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一股冲动,一股非理性的冲动攀升上来,迫使温诉开口道:“你能不能,头往下低一点。”
卫松寒讷讷地哦了声,把头垂下来一些,不解地盯着温诉的眼睛。
温诉的眼睛很漂亮,很独特,像宝石一样,卫松寒一直这么觉得,但突然,那双眼睛的距离靠近了,近得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卫松寒只能呆呆地睁大眼睛,感受着呼吸相撞,气息交缠,温热的唇舌像是惊蛰天炸起的雷鸣,劈得卫松寒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第51章 “那我们现在算是谈了吗?”
卫松寒脑子是懵的,直到唇上那点温热的触感消失,温诉离开,他也仍旧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字音也是一顿一下:“温诉,你、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温诉见状,笑了笑轻问:“我什么?”
卫松寒整张脸已经后知后觉地红了一片,瞪向温诉的眼神震惊中带着错愕,错愕中带着羞耻,宛如自己被他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你……”卫松寒哑着声音,心脏还在狂跳,“你,你突然……”
他估计是想说“你突然亲我干嘛”,但又说不出那个字眼,于是磕磕巴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没组织出来。
只有一张脸在空调暖气里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直接给卫松寒亲应激了。
不是。
温诉亲他干嘛?
温诉亲他干嘛啊?
“你……”
病房的门在这时突然被敲响,医生拿着刚才拍的片子走进来。
卫松寒背过身去给他们让了路,脑子里还跟炸烟花一样没法很好地运转,只有一个想法:温诉亲他干嘛?
还有,温诉的嘴唇……好软。
卫松寒脸红得要烧起来,磨了磨后牙槽,把头垂得更低了。
温诉之前来过一次,医生都快眼熟他了,CT结果虽然幸运的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嘱咐他平时要心平气和,动手并不能解决问题。
八成是把温诉当成那种暴脾气刺儿头了。
温诉也没反驳,又看了眼卫松寒,发现他还在面壁思过,就笑:“好,谢谢您。”
没什么大碍,去办个出院手续,今晚就能出院了。
远去派出所那边了,只能卫松寒去弄,他看都没看温诉一眼,转身逃一样地跑出病房。
之前见过的小护士在走廊上招呼他:“温先生的家属是吧,出院手续在二楼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