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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那次在电话里也说过了。”温诉道。
于是青年的耳朵骤然变得更红了。
不知为何,温诉烦躁了一天心情就在这时突然有些变好了。
昨晚,星夜在练舞室和他道歉,说自己会努力超过他,然后问了他一句:“累哥为什么要做地下偶像?”
温诉那时没有回答。
这大概就是温诉的本性。再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的场面,再怎么冰释前嫌、真诚相待,温诉始终都和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骨子里有股疏离感,不相信人,也不相信喜欢,更不在乎讨厌。
他不会对人有什么特别的好意,也不会对什么人报以厌恶感。
所以他才会好奇。
好奇那些对自己投来的喜欢以及厌恶。
“那Rei你为什么要做地下偶像?”卫松寒问道。
温诉一愣,然后轻轻地翘起嘴角说。
“……等我和你关系再好一点就告诉你。”
——卫松寒最后连道别离开时整张脸都是爆红的,因为跑得太快,差点一头撞到路边的电线杆。
温诉在后面笑意吟吟,萎靡的酒气从他的眉眼间散了。
温诉的公寓距离这里很远,半夜一点时他才总算到家。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在死寂的黑暗里,单调的嗡嗡震动声有些刺耳,让人心慌。
温诉本来想拉黑这个陌生号码,被冻得有点发抖的手指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明明没开免提,那头的大吼却歇斯底里地穿透了听筒——
“温诉,你他妈昨天敢不接我电话?我告诉你,这个月必须再给我三万——”
哔。
温诉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
屋里没开灯,看不清温诉的表情,只知道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电能的机械,僵硬地抬起手,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
这才看见工作软件上,卫松寒给他发过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中午12点50分——“你生的什么病?”
第二条是半小时前——“?姓温的,人呢,没事吧,你不会住进ICU了吧?”
屏幕光把温诉的脸照得苍白削痩,他盯着那两行字好一会,在寒冷寂寥的房间里,噗嗤地低声笑了。
第18章 不想理他了
今天是周四,周日就是“Break”出道以来的第一次陆上演出。
零青粉上次没把累粉打出个结果,这次似乎是想分胜负,早在一周前就在论坛里组织应援团,要在商场里给零青应援。
累推见状不甘示弱,两栋回帖999+的招募帖子在首页不相上下地飘了好几天。
赵琨点进去看了累推们租的练习场地,居然离他卫哥的公司非常近。
【赵琨】:兄弟,想不想让Rei在后天的舞台上一眼就能看到你?[链接]建议你立刻报名参加,我们WOTA艺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卫松寒是在中午时收到这条消息的。
链接里,累粉找到了个租金便宜的练习室,要在明后两天召集一批人练习三套wota艺,最好本来就会或者体力很好有基础。
毕竟时间有限,从头学有点难,只能练习一下做到动作整齐。
而且必须比零青推整齐,人多,动静大!
今天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的卫松寒:“……”
他切回去问赵琨:“wota艺是啥?”
赵琨:“???”你居然不知道??
赵琨:“呃……就是一种应援动作。简单但爱意浓浓!到时候往人群里一站,Rei一眼就能看到你。我要是Rei,高低得亲你几口。”
卫松寒:“……”亲你妈。
但……
他看着帖子里的时间地点,晚上八点到十点的两个小时。
本来也是平时卫松寒出去跑步的时间。
【……】
【既然零青推说自推才是第二,那就看看谁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二呗,累推速速集合】
【本人定了个非常逆天的横幅,已经想象到累哥会怎么强忍尴尬冲我笑了,就爱看我担尴尬还要对我笑的样子】
【话说卫欢退坑了,那弟弟桑呢,弟弟桑在那之后也没音儿了?】
【上次不是讨论过了吗,结论是恐男直男,别提他了好吧】
正在翻的卫松寒:“。”
他想了想,才动手开始打字回复。
刚点完发送,弹出来一个框。
【账号已被禁言,禁言原因:辱骂他人】
卫松寒:?
卫松寒唯一回复过的只有上次零青推带节奏的那个贴子。
干。
正好吃饭回来的同事推门进来:“卫哥,今天怎么不下去吃饭?”
卫松寒啧了声关上手机:“点的外卖。”
“哦。”同事道,“我刚下去碰见温诉了,他搁那儿吃一人食火锅呢,根本就没生病。白担心了。”
对。温诉请了一天假后,第二天就回来上班了。
本来同事们还担心,结果温诉口罩也摘了,声音也正常了,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他说自己昨天睡过头,干脆就请假了。
听起来离谱,但放在温诉这个人身上竟然非常令人信服!
“你们之前接的那个单子,我看他上午就在做了。你怎么没去跟他商量下?”同事问。
他看卫松寒都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了。
“不去。”谁知问完,卫松寒的脸色就冷了。
“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不想看见他不行?”
同事觉得稀奇:“我看你俩一起跑了几天单子,还以为你们冰释前嫌了呢。”
“绝无可能。”
别说什么冰释前嫌,他和温诉的关系反而是每况愈下差不多。
昨天,卫松寒给温诉发的那两条消息虽然已经被标上了“已读”的字样,但到最后都没有被回复。
什么意思?卫松寒难得好心慰问他两句,温诉居然已读不回。
他不为自己那天的态度解释一下原因,起码戳个表情敷衍自己两下吧?
结果就是没有任何表示。
什么臭脾气。
卫松寒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没干过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既然温诉存心要吵架、要搞这出爱答不理的,那他也不想理他了。
他欠他的?
“诉哥,这么快就把分镜搞好了?”
温诉从工位上起身,同事就问。
温诉转着数位笔:“还没,有几个想法。”
“那就行。好好干,这可是笔大单子。”
同事看他。
“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挺好呢?”
“是还行。”温诉声音慢悠悠的,“问问卫松寒去。”
同事在后面说“你要问直接发消息呗”,温诉已经推门走了。
但卫松寒没在自己的工位上。
温诉问了他的同事小王,小王说卫哥刚才还在这,估计买水去了。
温诉就出来,在楼梯的拐角处才找到卫松寒。
那里有扇半开的窗户,卫松寒背对这边,手搭在窗台上,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诉走过去,他听见脚步声回头,顺便把屏幕给熄了。
温诉只瞥见屏幕上有几道金色的光影在动。
“难得见卫老师摸鱼。”他没太在意,把几个分镜方案调出来给卫松寒看,“找你好久了。你没说想要什么,我就自己做了几个。怎么样?”
他把手机递给卫松寒,卫松寒却不接。
温诉这时才发现他面无表情,嘴唇微撇,侧脸弧线带出一点冷淡的感觉。
“客户什么需求你就做什么。不用问我。”
温诉道:“但……”
话没说完,卫松寒直接从他身边一越而过走下楼梯。
温诉问道:“你怎么了?”
卫松寒没理他,削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间尽头。
温诉:“……”
温诉的感觉在几个小时后渐渐得到了证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