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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忽地凝注,住不言。
赌场门进来个人,那竟是长安酒楼的帐房井洪,众地痞拥了过去,神色之间颇为恭敬。
只听铁罗汉叫道:“井老,金局主在此……”
井洪一震,忙转眼向这边望来,然后他挥手支开了众地痞,快步走了过来,近前笑着打了招呼:“金爷……”
金大龙含笑站起,道:“怎么,井老也是常客?”
井洪赧然一笑,道:“不瞒金爷说,我平生无他好,就喜欢没事儿跑这儿来坐坐,但今夜我志不在赌,是专为找您……”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井老到局里去过了?”
井洪点头说道:“碰见了二局主,他说金爷逛开元寺来了。”
金大龙笑道:“我是这么交代的,井老找我有事?”
井洪道:“不是我,金爷,我是为人跑腿……”
金大龙道:“那么是……”
井洪道:“金爷,是柳老找您。”
金大龙忙道:“是什么事儿?”
井洪笑道:“金爷怎么忘了!您接他的那笔生意……”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那岂能忘怀?怎么?”
井洪道:“柳老没见您上门,着了急,所以着我……”
金大龙笑道:“此老也太性急,吉日还得过几天……”
井洪道:“这件事固然耽搁不得,但柳老也的确是太性急了,这样行么?我陪您去一趟,给他回个话。”
金大龙笑道:“我赌兴方起,井老奈何太煞风景。”
铁罗汉一旁忙道:“局主,您也该歇歇了。……”
金大龙回目笑道:“罗汉兄,胳膊肘儿往外弯,像你这样的要多几个,恐怕不出半个月,这家赌场就要关门了。”
铁罗汉赧然一笑,道:“我还不想自砸饭碗,不过怎么说您是头一次光临。”
金大龙双肩微耸,道:“好吧,只有忍忍赌兴陪井老走一趟……”
铁罗汉忙道:“那么,局主,我给您把剩下的……”
金大龙一摆手,道:“不用了,先放在柜上吧,反正我明晚会再来。”
井洪一旁笑道:“敢情金爷真赌出兴趣来了。”
金大龙摇头笑道:“有人说,赌跟喝酒一样,会上瘾,一天不喝一壶,不赌那么一回,浑身就不舒服,看来恐怕是真的。”
说罢,他自己笑了。
井洪跟铁罗汉也一旁笑了两声。
笑语声中,金大龙跟井洪相偕而去。
送走了这两位,铁罗汉脸上泛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表情,那表情让人猜不出,摸不透。
然后,他急步走向了柜台……
第二天晚上,金大龙果然如言而至。
但是,惨得很,手气坏得很,倒霉运仍跟着他,前后两个更次,他输了一千五百两。
加上昨晚的,整整是三千两雪花花的银子。
他丝毫不在意,而且面不改色,同时他的兴致更浓。
这是第三天上灯的时候,他来了!
铁罗汉仍是那么殷勤,那么热络。
金大龙似乎仍不灵,转眼之间,板凳还没坐热,一千两银子就剩下了二百两,八百两又输出去了。
他摇头一笑,道:“看来我得孤注一掷了,罗汉兄!胜负在此一下,借点运气给我。”说着,他向着铁罗汉抓了一把。
在铁罗汉的笑声中,他把二百两银子摊在十点上。
还好,谅必老天爷垂怜,这回竟让他押中了。
金大龙好不高兴,“哈”地一声笑道:“罗汉兄!你的运气果然不同凡响,三夜来这是我头一次押中,看来是时来运转借了光了。”
砰然一声,庄家宝扣上了桌子。
与赌的人纷纷押注,金大龙推了二百两银子在三点上。
妙,老天爷仍然垂怜,再不然就是他当真时来运转了,宝开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三大点。
二百两一下子变成了六百两,金大龙别提有多高兴了。
铁罗汉也凑趣笑道:“看来局主明天长安酒楼上得请我喝一杯。”
“当然,当然。”金大龙点头笑道:“全仗好运,那少得了罗汉兄的。”
说话间又是二百两赢了回来。
铁罗汉仍是笑。
但渐渐地,他那笑由爽朗而勉强,由真而假,最后他笑不出来了,就是想挤也难挤出一丝。
那只因为在有输有赢的两个时辰后,金大龙面前银子堆积如小山,曲指算算,吓人,竟然有一万多两。
那是没办法仔细算,要能有办法仔细算,铁罗汉他定能发现,金大龙他不但本儿捞了回来,而且还挣了一万多两银子,这称得上豪赌,金大龙他的确转了好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