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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狄亚跟着德古拉走进卧室后一眼就看到了主卧中心被一圈蕾丝纱帐围着的圆床,床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住呻吟着,似乎非常痛苦。
见状,美狄亚背着医药箱走到床边,又一层层掀开蕾丝纱帐,而后她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她的儿子奥古斯丁!
正疑惑着奥古斯丁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烧迷糊了的奥古斯丁已经抱住了她,不停地喊着:“妈妈,我好难受,妈妈,你抱抱我。”
听到奥古斯丁叫自己妈妈,美狄亚愣住了,好一会,她才回抱住奥古斯丁,轻轻地拍奥古斯丁的背,并安抚道:“妈妈在,宝宝,妈妈在。”
“妈妈,你真的来了,我好想你。”说着,奥古斯丁就把头埋进美狄亚的肩膀撒娇。
“我来了,”停顿了一下,美狄亚继续说道:“妈妈来了,你把额头露出来好不好?妈妈看看你烧多少度了。”
“嗯。”奥古斯丁才听话地擡头,就感觉到美狄亚的额头跟他的额头碰了碰,冰冰凉凉的,使得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但离完全清醒还远的很。
“发高烧,你要喝药,宝宝。”
“不要喝药,苦,不好喝。”奥古斯丁摇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乖,放开妈妈,妈妈去给你熬药。”
“不要走,妈妈不要走,求你了。”处于生病状态中的奥古斯丁心灵异常脆弱,他死死抱住美狄亚不放,好像美狄亚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是不喝药,病不会好呀。”
“那让别人熬药,妈妈不要走,”奥古斯丁说这话的时候,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掉出来,看上去可怜极了,“别人生病都有妈妈陪,我也要。”
这话如利剑般捅穿了美狄亚的心髒,她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从奥古斯丁出生起,美狄亚一直不让奥古斯丁叫她妈妈,因为她怕她女巫的身份有朝一日暴露会连累奥古斯丁,事实上,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十五年前,兰铎镇的居民发现了她女巫的身份,她被迫连夜逃入森林,但因为她在兰铎镇生活时表面上不和奥古斯丁以及老奥古斯丁来往,兰铎镇的居民没有发现奥古斯丁是女巫的孩子,也就不会因为奥古斯丁是女巫的孩子而欺辱奥古斯丁,要知道,那几年教会的猎巫之风盛行,已经不只针对女巫了,连女巫的家人和朋友也都不放过。
若非如此,她何尝不想陪伴奥古斯丁长大?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爱子啊。
“妈妈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怪妈妈,妈妈多陪我一会,再多一会就好。”奥古斯丁哭着乞求道。
见状,一旁站着的德古拉开口了:“把药给我,我去熬药吧。”
闻言,美狄亚也不废话,单手解开背着的医药箱,“左边第三格的药剂取五滴,右边第四格的药剂取两滴,混合起来用一陶瓷罐清水煮开。”
永恒的爱之歌
喂奥古斯丁喝了药,美狄亚就想哄奥古斯丁入睡,因为她认为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但奥古斯丁执意不肯入睡,还颇有些霸道地伏在美狄亚的膝盖上,“妈妈,我不想睡,我想听你唱歌,约翰说他生病的时候他的妈妈会唱歌给他听,我也要听。”
这话再次击中美狄亚柔软的心髒,她轻轻地拍起奥古斯丁的后背,并唱起童谣来。
萤火虫,闪微光,
这是生命的讯息,
擡头看,月正圆,
夏夜在向你奔来。
苹果树,开满花,
花谢之后就结果,
果芬芳,香扑鼻,
送你好梦到天明。
美狄亚的歌声空灵而优美,别说生着病脑袋昏沉的奥古斯丁了,就是清醒着的德古拉听了也萌生出几分睡意,打个哈欠就湿润了眼眶,但那全然是生理性的泪水吗?德古拉知道并非如此,看着美狄亚哄奥古斯丁入睡的样子,他想起了他的母亲昔兰尼。
他记得昔兰尼是如何将他抱在怀里给他讲故事,他记得昔兰尼是如何举起幼时的他转圈圈,他记得昔兰尼是如何在夏夜带他去森林里扑萤火虫,他也记得昔兰尼是如何死去的。
他永远忘不了他的八岁生日,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他的叔叔,因为残害手足被老德古拉流放的特里斯坦公爵出现了,还带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血族军团试图篡位。
老德古拉当时让他和昔兰尼先走,他们照做了,却不曾想跟他和昔兰尼一同撤退的一衆护卫中有人被特里斯坦收买了,对方通过偷袭杀死了其他护卫,正要将他和昔兰尼也杀死时,昔兰尼一把推开他让他快跑,并死死抓住对方的剑刃,为他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