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翻开来看,头一张是白纸,第二张,第三张……都是白纸。
可是最后她在小册子的边缘上发现了破碎的痕迹,那是有人撕去了后面的,也许是一页,也许是好几页。
她合上小册子,陷入了深思。
然后,她抬眼打量茅屋中每一件事物。
茅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桌子,一个案板,一个菜橱,一座炉灶,还有后墙上挂着一件蓑衣。
她的神情震动了一下。
:
第 三 章
棉布帘掀动,小冰走了进来,道:“姑娘,附近都找遍了……”
她微一抬头道:“不用找了,佟老爹已经没有了。至少他已很久不在这‘无人渡’口了。”
小冰大眼睛一睁道:“您怎么知道?”
她道:“你算算看,雪下了有几天了。”
小冰道:“快一个月了。”
她道:“佟老爹每天都要到河里去打水,是不是?”
小冰道:“是啊!他这儿没有井,只有到河里去打水了。”
她道:“你看看,后墙上挂的那件蓑衣上都已经满布上了灰尘了。”
小冰转眼望向后墙,脸色一变,旋即说道:“不对啊,姑娘,灶里还有火呢。佟老爹要是早就不在这儿了,这火是谁生的呢?您看,那张桌子上还有剩酒残莱,分明还有人在这儿卖吃喝,那又是谁呢?”
她抬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自然不是佟老爹。”
小冰道:“这就怪了,除了佟老爹,谁会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卖吃卖喝?”
她道:“不管是谁,应该也不是单擎天他们,你看那桌上的杯箸,四个酒杯,四双筷子,分明是单擎天手下这四个人在这儿吃喝。当然,他们真正目的并不在吃喝。
‘十丈飞红’进来的时候,一个迎了上来,被‘十丈飞红’以重手法打死在这儿;另三个要往后跑,刚跑几步便中了‘十丈飞红’的‘十丈飞红’;单擎天进来撞见,要从背后偷袭‘十丈飞红’,在刚要出手时,他也让人杀了……”
小冰道:“您不是说单擎天不是‘十丈飞红’杀的么?”
“是的。”她又说道:“单擎天的确不是‘十丈飞红’杀的,那‘十丈飞红’生平只用‘十丈飞红’,红铜打成的铜圈,上头系块红绸,十丈内发无不中;这种东西不可能拦腰划破个大口子,而且伤得这么深,单擎天的致命伤,不是‘十丈飞红’伤的,而是有另一个人坐在门里那张桌子上,一见单擎天要偷袭‘十丈飞红’,就先出手杀了单擎天……”
她分析得都对,唯一不对的是她把“十丈飞红”也当成了从外面进来的人。
小冰道:“姑娘,那另一个人,杀单擎天的人又是谁呢?”
她神色一黯,道:“他。”
小冰一怔,叫道:“他!您说是……”
她只说了一个字:“他。”
小冰定了定神道:“您刚才不是说不是他么!况且佟老爹又在柳树上……”
她道:“是他。柳树上那第九条痕印不是佟老爹刻的,是他刻的。”
“他刻的?”小冰叫道:“既然他回来了,为什么还……”
她道:“他刻上第九条,那是告诉别人他还没回来!”
小冰“哦”了一声。
她的神色更幽怨,更憔悴。
小冰是个聪明姑娘,马上又道:“不会吧,姑娘!”
她抬起了手,手里拿着那本小册子,说道:“这是一本白纸,佟老爹把它投进了这个铁盒子里,防的是万一,佟老爹好机心,他所以把那册‘血花录’交给我代为收藏,为的就是要他回来后去找我,让他跟我见一面。
既然这样,佟老爹人不在‘无人渡’口,不会不给他个暗示,既得暗示,就是只有他才看得懂的字句,或者是符号,我发现这本小册子后头让人撕去了几页,那该是他看见了‘暗示’,把它撕了去。这种暗示别人看不懂,也不会……”
小冰道:“这么说,他一定是去找您了。”
“不会的。”她黯然地摇摇头,那神色,能让铁石人儿垂泪。
“你不见他在柳树上刻第九条痕印么?”
小冰掩着脸哭了,她极力忍着,可是她忍不住。
她站了起来,手搭上了小冰的肩头,小冰感觉得出,那只手颤抖得厉害。
“别哭,小冰!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相见争如不见,见了面又如何?不如不见。情到浓时反转薄,是吧!”
小冰脸仍埋在一双手里。
她拍了拍小冰,道:“我讨厌闻血腥味儿,薰得我头晕欲呕。
快扶我出去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