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死!我一定走错路了。”
他开始感到焦躁,脚下一紧。
穿越连绵的野林,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叫喊,声源似乎并不远,但弯曲的小径不
能直视,树林挡住了视线,不由自主地脚下加快。
又传来两声金铁交鸣,是兵刃交击声。
他心中一动,止步略为思量,最后往树林一窜,绕往金铁交鸣声传来处。
一他并无应付意外变化的经验,更没有与人用兵刃搏斗的机会,极在州城与一些城
市恶少,无聊地动动拳脚,手脚用劲有分寸,而且打了就跑嘻嘻哈哈形同儿戏,哪会真
正与人拼命搏斗?
他夜探黄家,可说是第一次用重手揍人,出手神意合一,得心应手深得快狠准秘诀,
当然出手也有分寸,不想真的下重手伤人。
有人拼兵刃,他知道必定出了重大事故,他一个外人,公然闯进去可能引起误会。”
凭常识他采取了隐身在旁看究竟的行动,借草木掩身窜走如飞。
三个中年人,面对五个彪形大汉,每个人都佩带有刀剑,杀气腾腾,所带的小包裹,
各放在路两旁,可知都是外地人,并非附近村落的人在此械斗。
彪形大汉的五个包裹中,有一个有盖的麦箩,一根扁担,大概是由两个人抬着走的,
份量不轻。
面面相对刀剑相向的两个人,气喘如牛口中蒸汽形成一阵阵白雾,可知交手搏斗了
相当久的时间,正在绕走寻找进手的空门,也乘机调和呼吸储劲待发。
一声沉叱,彪形大汉突然猛扑而上,剑发狠招上下交征,第一剑攻咽喉,第二剑攻
小腹,久斗之后,仍然劲道十足,剑光连发气势猛烈。
中年人哼了一声,扭身闪过第一剑,单刀斜沉,“挣”一声格开第二剑,身形借力
急旋,刀光一闪,劈风声慑人心魄,人影斜掠出八尺外,刹住马步扬刀转体向敌,再冷
哼了一声,随即神情一懈。
右肋衣裂血现,裂了一条尺长的裂缝,鲜血快速地透红了衣衫,从裂缝沁出向外流。
另一名彪形大汉抢出,扶起倒地同伴的上体。
“老七,撑着点,我替你裹伤。”大汉重新将其同伴摆平,急急替同伴解衣,“伤
并……不……重……”
最后三个字说得有气无力,像某些地方漏了气。
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冒出创口,刀锋可能深入四寸以上,血如泉涌状极可怕,即
使有仙丹也救不了,骨肉内脏一厕糟。
“救……我……”老七的求救声几不可闻。
“咱们并肩上,拼死他们。”为首的彪形大汉怒吼,挥剑凶狠地扑向最近的一名中
年人。
有人被杀,唯一可做的事,是挥出致命的刀剑,替死去的同伴报仇,不是你死就是
我活。
所有的人,皆以麦萝为中心,在四周全力生死相搏,都没有离开现场的打算。
片刻的雷霆相搏,人体在刀剑下分裂、死亡。
最后,剩下一名中年人与一名彪形大汉,仍在麦萝旁对峙,都频临力尽境界,而且
都受了不算严重的伤,挥出的刀剑已经有气无力了。
在几声刀剑交击所发的暴响中,一旁出现神色惶然的霍然。
尸体与血星味令他有作呕的感觉,两个倾余力仍在苦斗者的表现也令他困扰。
“喂!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声呼喝,“住手!你们想死光他对死人并无多少恐惧,
不像一般人见了尸体便魂飞天外。这一带的村落,不论男女老少,对死人都不怎么介意,
人死是极为平常的事。
十年前山东响马造反,白衣军掀起全国杀戮的大风暴,整整杀了三年,尸积如山血
流成河,三过南京两薄京师,纵横万里烽火漫天。
德州附近正是山东京师的主战场,兵马数度往来城镇成墟,几乎每户人家,每一座
村镇,都有一半人死在这场浩劫中。
所以看见尸体便大惊小怪的人,才是不正常的胆小鬼。
那时,他的新丰村老家,全被夷为平地,全村的人皆避入德州城避难。
德州城坚壕深,兵强马壮,勇猛无敌、三度死守保住了州城,一直不会陷入白衣军
手中、他看过的尸体成千上万,对死亡没有多少恐惧。
无缘无故你砍我杀,在旁目击毕竟不是愉快的事,因此他出面喝阻。与本性良善悲
天悯人无关。
从小他见过大多的死亡,他甚至怀疑人的本性,并不如所说的人之初性本善,认为
苟子的性本恶颇有见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