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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凝,接道:“姑娘莫非是巴家的……”
花玉燕微敛滚首,截说道;“先父跟四川巴家是世交,姻自指腹,把我许给了四川巴家的少主巴天择,我五岁那年父母先后去世,我就被送往四川巴家,从此我成了巴家过了门的媳妇……”顿了顿,接道“可是十多年来,我对巴家丝毫没好感,尤其对那仗恃家威,横行霸道的巴天择,打心里我讨厌他,其实,巴家待我很好,我这身所学就是得自巴家,而且是巴大爷的亲传,然而我十八岁巴天择被江湖卫道之士打成重伤,回家后咯血不止没多久就死了,于是我又成了家的寡媳妇,后来我受不了他巴家的那种作为,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转眼多年,他们也没有来找我……”
话声顿住,长长地吁了一大气,抬皓腕理了理那被寒风吹散了的云鬓!
听完了这番话,李雁秋的脸色显得更深沉,沉默了半晌,才方始缓缓摇头说道:“姑娘原来有这么一段身世,原来是巴家的少奶奶……”
花玉燕美目一睁,道:“你不能这样叫我!”
李雁秋微摇头,道:“姑娘,你不该救我,更不该为我带孩子!’花玉燕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为什么?”
李雁秋轻吁了一气,道:“姑娘,我就是你中那江湖卫道之士。”
花玉燕一怔,道:“你,你就是杀巴天择的……”
李雁秋微一点头,道:“事实如此,正如姑娘所说,巴天择仗恃家威,在西南一带横行霸道,无所不为,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淫心坏人家姑娘的名节……”
花玉燕双眉一扬,道:“坏姑娘家名节?”
李雁秋道:“事实上,被我碰上时,已有两个可怜的弱女子悬梁自尽了!”
花玉燕道:“所以你杀了他!”
李雁秋道:“我只废了他一身武功,在他小腹上点了一指!”
花玉燕道:“你可愿听我一句真心话?”
李雁秋道:“姑娘清说!”
花玉燕道:“他该死,杀得好!”
李雁秋呆了一呆,道:“可是姑娘总是巴家的……”
“不许你这么叫我!”花玉燕睁着美目道:“婚自指腹,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没跟巴天择行过夫妻之礼,在巴家,我一直叫他大哥……”
李雁秋道:“可是我怎好难姑娘添累赘……”
花玉燕道:“你要不是不放心,干脆就说!”
李雁秋忙道:“姑娘千万别误会……”
花玉燕道:“老实说,我只是为孩子好,要不然我还真做得管你的事。”
李雁秋迟疑了一下,道:“姑娘,你要原谅……”
“怎么?”花玉燕脸色一变,道:“你不愿意?”
李雁秋毅然说道:“姑娘,我不讳言,我不放心,倘若换姑娘是我,我以为姑娘也会跟我一样!”
花玉燕脸色大变,但旋即她笑了,道:“我明白了,你不放心我,那一方面因为我是‘迎春院’的风尘女人青楼技,你我也相识日浅,另一方面,你杀了巴天择,而我又是巴天择的未亡人,你怕我居心难测,在你的孩子身上……”
李雁秋那苍白的脸上泛现了红热,他刚要说话!
花玉燕突然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道:“我不愿也不敢落个什么名,看来这年头好心人做不得,怪我多事,怪我……孩子还给你了。”
话落,掉头飞射而去!
李雁秋大急,张欲呼,可是他没有呼出声,呆呆地望着那无限美好的纤小人影,很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寒风中……半晌他定过了神,收回了目光,目光,落在了的身上,孩子的脸上。
倏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收酸,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如今他是够伤心的。
乐倩的怕人转变。乐南极夫妇及文子卫的死,还有晏中的身陷囹圄,家小不知下落……
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说是全因为他。
他愧疚,他自责,然而那有什么用。
江湖恩怨,变幻莫测,人心是太可怕了!
脸上,添了一道刀痕,容颜从此毁了!
那够疼痛的,但比起他心灵的疼痛,这些皮肉之伤,毁容之痛,那还差得多。
如今,孩子归他了,可是他父子的前途如何,往后去怎么办大丈夫一诺千金,他答应了张英的重托,皇上赋于他的使命就要做到底。
可是他得带着这稚龄的孩子。
他明白,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他,往后去的无数个日子里,那一切的一切,都够艰险的。
因为他知道,对一个稚龄的孩子来说,制穴久是有害的,所而,孩子醒了,大眼睛略一转动,他突然挣扎,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