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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秋神色一动,道:“怎么,杨九爷长得像媚娘的哥哥?”
“可不是么?”那鸨儿笑道:“大伙儿还开过杨九爷的玩笑呢,当着晏二太爷,弄得杨九爷好不尴尬,您可别说出去。”
李雁秋摇头道:“我是个外来人,怎么会?”
说话间,鸨儿拉着他上了靠东的那座楼。
之后,鸨儿一个人下来了!
没多久,李雁秋也下了楼,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鸨儿,一见他下了楼,忙撇下其他的客人迎了过来:“怎么,爷,你要走?”
李雁秋点了点头。
那鸨儿忙道:“准是那丫头不合你意,对么?那么您再坐会儿,用不着多久,我再给您找一个,这回……”
只听一阵蹄声在“迎春院”门歇止,“迎春院”门立起骚动,继之,走动着的客人停了,谈笑着的客人也停了,刹时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李雁秋抬眼外望,微愕说道:“这是……难不成来了什么大员?”
那鸨儿神秘一笑,道:“比内城里的大员还神气,您瞧着吧!”
说话间,院子里走进了三个人儿,满院一亮,灯光为之黯然失色,那是三位姑娘。
与其说是三位姑娘,不如说是一主二婢,因为那两旁的两位,小心翼翼地掺扶着中间的那位。
中间的那位姑娘,看上去廿刚出头,上身穿着一件团领的狐裘,下身穿着八幅风裙,脚底下那双绣花鞋,在裙脚下时隐时现。
她,那一排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张清丽若仙,美绝尘定的娇靥,冰肌玉骨,明艳照人。
要不是在这儿碰见她,任何人会以为她是那个府第的姑娘,那个大家里的闺秀!
她那种高洁,那种孤傲,像一株雪里的寒梅,娇靥上笼罩着一层薄薄寒霜,令人目光不敢有丝毫随便。
而,那些个视客,个个直了眼,张着嘴,眼珠子随着那位姑娘转,似乎灵魂儿已上了九霄云。
便连李雁秋,他也不禁呆了一呆,目射异采扬了眉。
那鸨儿突然一声轻笑:“爷,瞧见了么?这位如何?你情候会儿,我得接驾去!”
说着,她快走迎了上去,老远地便笑道:“姑娘,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她抬眼望了过来,她看见了鸨儿,也看见了卓立鸨儿身后的李雁秋,突然,她那双目光凝住了,脚下也顿了一顿,娇靥上飞快掠过一丝讶异。
本难怪,谁叫李雁秋像鹤立鸡群。
适时,鸨儿近前,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她向着李雁秋投下最后那深深的一瞥,香唇边难得地浮现了一丝笑意,由那两位姑娘掺扶着往后行去。
那鸨儿,一阵风般转了过来,近前笑道:“爷,您该走运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冰美人,难得一笑,更难得点头,我们这位姑娘不但是个大美人儿,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李雁秋“哦”地一声,淡淡笑道:“可惜了……”
那鸨儿一怔,道:“爷,您说什么?”
李雁秋道:“没什么,我还有事儿,不坐了。”
一翻腕又塞过一物,大步行了出去。
那鸨儿手里握着东西。楞在了那儿,好半天,她才前南说了一句:“天下竟有这种事。天下竟有这种人……”
李雁秋伏在这片刻之间,心里好像塞了一块硬东西,胸发闷,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那也许这地方的一切让他厌恶!要不就是……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只觉得眼前仍留着那么一个倩影,那倩影,就是刚才那一瞥所留下的,驱之不去,赶之不散!
刹时间,他又觉得好笑,可不是么?他这是何苦,人家愿意进这个门儿,吃这饭!吹皱一池春水,干他何事?
他扬了扬眉,自嘲一笑,走下了门阶。脚刚踏上泥泞上,突然--
“李爷!”
他下意识地一惊循声望去,又下意识地脸上一烫。
身右,不远处,站着“白花蛇”杨春,他脸上永远挂着那邪恶的阴笑,在如今看来,更邪恶,邪恶得令人讨厌!真是阴魂不散,也该叫冤家路窄。
李雁秋终于忍下了,吸了气,定了定神,淡然而笑:”原来是杨九爷!”
杨九一笑,道:“不敢,大冷夜里,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李爷!”
李雁秋道:“闷得发慌,到这儿来逛逛!”
杨春笑道:“李爷眼力高,“迎春院”在北京城是首屈一指的,院子里的姑娘不但个个美,而且个个擅……”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九爷似乎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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