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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儿转头问我：“颜叔叔，我可以娶你吗？”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幼稚鬼，一时间都答不上来话，但是辰儿还那么小，我只好安抚他：“你要足够强大足够勇敢，才能给别人做这种许诺的。”
“当然。那你就是同意了，对吧。”
“我……”
“爹爹！救命呀！”
辰儿被段邵临一手提起丢回了段世清那里，此刻又回归了平静。
“你不觉得你现在所作所为很荒唐吗？像个心智不全的小孩。”我叹息着，他坐了过来，这么大的空间他非得贴着我坐。
“那你觉得我足够强大了吗？”
“什么？”
“我有没有资格做承诺？”
我拿他没办法，“我不需要承诺。”我回道，他说：“没事。心里知道就行。”
“上次我送你的那些书籍我都转赠给兄长了。”他笑道，“正好这段时间监督他好好学学。”
“辰儿肯定恨你。”我撇了撇嘴。
“让他知道不该觊觎的别瞎觊觎。”
“他才八岁，说的话哪句能当真？”我无奈地回道。
他竟然真的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他说你好看这句吧。”
我的心里像被无形的爪子握住，难以言表的疼痛慢慢涌了上来，我说：“好看的从来都是颜浔，不是我。”
时间久了，都快渐渐遗忘，人皆赞美的皮囊不是我的，我却以为自己也能让人过目不忘。
“不是的。你与他很不一样。”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我曾经送了一张给程行之，还留了一张放在身边，怕自己遗忘，找了画工很厉害的画师才画出来的。
“擅自拿了画像很抱歉，但是总想见见你，想记住你的模样。”他真挚地说道。
第48章 清水寺 2
清水寺在一座湖泊之中，四面环水，幽静偏僻，需要从岸上坐船摆渡才能前往。寺庙很大，外观不是富丽堂皇的那种，只能说中规中矩。
“我第一次见在水上的寺庙，很壮观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颜穆宁扇着扇子闲暇地说道：“一会带你去我山庄瞧瞧。”
“你在寺庙里建了个山庄？”
“也不全是，现在这寺庙已经归我了。世清他不愿意与我离开此地，那我就陪他住在这里。”
我看着平静的水面，船只经过会破坏它的波纹，远远望去，那里好像是人间仙境。
下船的时候，段邵临很自然地朝我伸出手，我被稳稳地接到了岸边。
有一些人已经等候在岸边了，穿着僧服的，还有寻常服饰的。他们来帮忙搬运颜穆宁的东西，我看着大箱小箱的也十分好奇，颜穆宁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说道：“都是婚宴上那些文臣送给世清的书籍，知道他素来爱读书。还有我带了些这里吃不到的食材，晚些时候让我府里师傅给你们做。”他边说边给世清披上衣服。
一群年轻的小和尚围着段世清。
“了尘，你可回来了，这次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了尘是世清的法号，了却尘缘吗？听起来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段世清挺相配的。
“那个箱子里都是给你们带的，你们回去慢慢分就好。这次行程匆忙，下次再多带些。”世清说道。
“了凡大师。”世清与缓缓而来的男子打了个招呼，了凡是这寺庙里的住持，气场也与他人不同。
“我来介绍下，这是世清的弟弟段邵临，还有这位是我的侄儿颜浔。他们两位想来寺里静修几日。”
了凡和我们行了个礼，目光始终盯着我，他说：“两位大驾光临，是我寺的荣幸。只是，除了静修，应该还有其他事宜吧。”
“大师果然厉害。”段邵临突然走上前，回了个礼，“颜浔身上残留的毒素一直解不开，体寒又多病。听闻清水寺了凡大师医术了得，可用针灸之法解除寒毒，特此过来拜访。”
“既然是了尘的亲人，那这个忙当然不在话下。两位请先到寺里稍作休息。”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事才绕道清水寺的。
“怪不得你总是向我打探了凡大师，原来是有所求。”颜穆宁凑了上来，世清早就被一群小和尚簇拥着离开了。
“你不管了尘了？”段邵临故意调侃他。
“你可别叫了尘了，我现在一听到这个法号心里就有罪恶感，连手都不敢去牵，总觉得亵渎了他。”
“是吗？那你也该求了凡大师给你赐个法号的，那你们俩就可以过清心寡欲的生活了。”
“听说今晚辰儿吵着闹着要和颜浔一起睡，我一会就让他收拾好了搬过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都没让。
我和段邵临各自住了一间房，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还特意点上了熏香，清新又禁欲，让人很是安心。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摆放着水果还有糕点，我正好也饿了，拿了一个吃起来。段邵临不知何时来的，身子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我，“那个不是给你吃的，是上供的。”
我把咬了一半的苹果又放了回去，“上供给谁？”
“清水寺有一段时间闹鬼，就在每一间房间放上了一个镇佛。”
“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想吐也来不及。
“你不也是个鬼吗？怕这个做什么。”他走近我，“宋吟，我一直不敢问你，你会离开吗？”
“离开，我能去哪里？”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借尸还魂，期限是多久呢？”他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怕他看穿我。“我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害怕说出口，越来越短的时日里我只想好好陪着他一起度过。
“宋吟,我想留下你.”他斟酌了良久说道,今日的段劭临总觉得有些异样,好像话里有话,让人猜不透.
“会的.我会留在你的身边.”我说着自己也没有底的话，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不一会儿,了凡大师身边的小和尚来找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宁静.他叫了缘,长得很乖巧,十五六岁的样子,就算是光头的样子也比他人更加清秀.
“段公子,颜公子,师父说请你们安排一下,一会他会过来针灸治疗.”
“好,谢谢了缘师傅.”
“还有,针灸是不能着衣的,我一会就搬个火盆进来,让屋内暖和一些.”
了缘说完后就离开了.我正打算去准备准备,段劭临突然抓着我的袖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我问他,他支支吾吾半天,看着我又想了一会,才说道:“你先等等吧,我还有事找了凡师傅.”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了缘已经搬了火盆进来,屋内也瞬间暖了起来.我看着他手脚麻利地做着这些事,问他:“了缘师傅,你来清水寺多久了?”
他弯着腰回道:“我自小在寺里长大的,师父养育我,我就打打杂,抄抄经书.”
“那你还是世清的师兄呢?”我笑道.
他羞涩地看我,回道:“是,了尘师弟虽然是俗家弟子,但是我们都很照顾他的.他也会教我们读书念字.王爷每次来看了尘师弟,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
“那你们知道了尘和王爷……”
“知道.师父告诉过我们,世间的爱分大爱与小爱,大爱是国之爱,小爱就是情爱.情爱分父母之爱,夫妻之爱,亲人之爱还有很多,我们出家人虽然不谈情说爱,但不代表我们是无情的.了尘与王爷,不论他们是怎么样的地位,也不论他们是否都是男子,只要两情相悦,我们都是会祝福的.”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了缘师父,如果注定是无结果的爱呢?”
他想了片刻,回道:“世间不存在无果的爱,人的欲念深了,才会求一个结果.如果与之相处的每一日都是快乐的,那就不必太在意最后的结果.”
第49章 清水寺3
我刚想再与他闲聊片刻,他就被另外一个小和尚给叫走了.我独自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刚才他说的每一句话,如果我没有执念,就不会追求结果,可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可真是太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