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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就付了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钱他便没有再花了。
因为他在军训结束后,就找到了一份兼职,赚钱的勉强够花——他一天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特别便宜。
同时,他也有了一个新目标,那就是努力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这样子的话,他就可以把钱先还给干妈了。
因为他当时问干妈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后者笑骂着说了他一通,始终没说从哪里来的。
他知道干妈的酒吧其实已经是入不敷出的,在外面欠了好多钱。
后来某个晚上,他好奇地问了一下妈妈。妈妈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一运,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干妈的恩情。为了你,我估计他应该去找那个人了。”
“那个人?谁呀?”
“把你干妈伤得遍体鳞伤的人。”妈妈幽幽地说。
那一刻,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随着到站的播报声响起,张一运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经洗得褪色的薄外套,抱着书包干劲十足地走下地铁。
轮岗到收银的张一运,正保持着微笑,将装好衣服的纸袋双手递给客人,嘴上说着“谢谢惠顾,请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目送走上一个客人,见位置前没人排队,张一运马上又举起手,示意排在其他位置等待的客人上前结账。
低着整理好桌面,张一运再次微笑着看向上前结账的客人,正准备打招呼时,整个人突然愣了一下。
“怎么?军训才刚结束没多久,这么快就把你的教官给忘记了?”看着张一运那张白皙干净的可爱脸蛋,耳舟嘴角微斜,笑着开口道。
“您……您好。”张一运收起表情,深吸一口气,一边笑着跟眼前的人打招呼道,一边双手接过其手里的衣服。
耳舟,他军训时的教官。
个子不算太高,经常在太阳下暴晒的皮肤有些偏黑,目光炯炯有神。
但他给张一运的感觉,有着一股痞子气。特别笑起来的时候,那股玩世不恭的痞气更甚。
再加之他在军训期间,仅仅是因为他喊口号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时不时就被耳舟隔三差五的“找茬挑刺”,单独抓着他额外训练,更让他加深了这一印象。
“干嘛不回我信息?”耳舟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有些吃力地拆着防盗扣的张一运。
“我不怎么玩手机。”张一运小声地说。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耳舟故意侧过头,把耳朵对着张一运。
“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想回答除工作以外的问题。”犹豫了一会儿,张一运稍微大点声说道。
见状,耳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的兴趣之色更浓。
有条不紊地叠好衣服,装进纸袋后,张一运微笑着将纸袋递到耳舟面前:
“您好,这是您本次购买的衣服。请您拿好,欢迎——”
张一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的手腕就被耳舟一把抓住,后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
“多少点下班?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不用了。”张一运一边摇着脑袋拒绝,一边想把手抽回来。
“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耳舟瞪了张一运一眼,“几点下班?”
“六……六点。你……你快放开我的手。”见周围的同事和客人看向这里,张一运急忙说道。
“OK。那我到时候来接你一起去吃晚饭。”得到答案,耳舟嘴角翘了翘,松开手转身离开。
直到耳舟走出大门,张一运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下来。
掏出纸巾擦拭了一下被耳舟抓过地手腕,他飞快的整理好情绪,无视一些异样的目光,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除了大叔,任何男的他都不想丝毫有一点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至于一会儿的晚饭,他自然是不会和耳舟去吃的。因为他又没有答应,而且他觉得耳舟只是一时兴起逗他玩而已,并不会真的等他。
准时打卡下班,张一运背着书包步伐轻快地从店里离开。
只是掏出耳机才刚戴上一只,张一运迎面就看到不远处的耳舟朝他挥了挥手。
他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耳舟似的,戴上另一只耳机,转身快速往另一个方向的出口走去。
但没走几步,张一运就被跑过来的耳舟一把拽住书包的背带,不让他继续前行。
“张一运,你竟然无视我?”耳舟说。
“放开我。”张一运挣扎起来,试图让耳舟松手。
“才三个月而已,就敢不听我的话了是吧?”耳舟拽着书包背带,作势就要拖着张一运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