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在耳边嗡嗡作响,但陆政还是清晰地从中分辨出盛月白的声音。
我没有生气。
盛月白手轻轻揉在陆政头发上,说:我脾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政像是完全不会记仇,刚才闹得那么僵,才过了这么一会儿,望向对盛月白的眼里便又含了暖乎乎的笑意,陆政对盛月白说:没有不好,少爷是最好的。
盛月白难得的有些别扭,闻言重重地揉了一把陆政的脑袋,说:傻子。
从福寿祥拿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完全解读完成,吹完头发两人又回到小书房,继续翻译纸条上的文字。
盛月白倚在桌子旁边,看着摊开的书和纸条,发现竟然已经转换完成了一半的信息了,忍不住说:你这样显得他们好笨啊,我之前为了让他们理解这种联络方式费了好大的功夫,都快气死我了。
盛月白又说:你就帮忙帮到底,帮我解完算了吧。
陆政看着盛月白,很认真地听盛月白说的每一句话,等盛月白说完,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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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板这么快?
金城馆有所察觉,近几日夜里似有动向,恐毁灭证据,证据已整理就绪,随时可以报案。
盛月白看着纸条上解出了几行字,面色微沉。
陆政猜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低头又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字,说:即使他们想毁灭证据,金城馆后面那栋楼也跑不了,女学生失踪案还未定案,现在拿着证据到警察局报案,警察兴许也还是能查出些东西。
可能晚了。盛月白抿着唇,似有隐隐怒气,说:福寿祥对面那条民房毗邻纽港路,火最先烧起来的那间房背后就是金城馆,紧挨着金城的后院。
盛月白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今天着火的那排房子几乎都是先从后院烧起来的,是不是太巧了?
陆政愣了愣,说:是有人故意放火?
还不确定。盛月白手指微曲,关节无意识的敲了敲窗台的木橼,说: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
陆政走到盛月白身边,低着头,看着盛月白说:不要难过。
盛月白没有说话,陆政陪着盛月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是你的错,如果有错,也是放火的人的错,不要因为其他人的过错自责。
盛月白转过身过去,低下头,额头抵在陆政胸前,看起来有些疲惫。
陆政双手绕过盛月白的手臂,松松环住盛月白,像盛月白之前安慰他时一样,用手轻轻拍打盛月白的后背。
要不要去睡一会儿?陆政轻声说。
盛月白摇摇头,平复下来心情,打起精神重新站直了身子:我要先弄清楚是哪一步走漏了消息,让金城馆有所察觉。
坐下再想。陆政把盛月白扶到椅子上坐下,去桌上倒了杯水端给盛月白,说:先喝口水。
看着盛月白低头喝了口水,陆政才道:那个普里特可信吗?
不会是他。盛月白说。
陆政顿了顿,补充道:那张纸条我是在洗手间交给他的,除我以外没有经手过任何人,洗手间当时也没有人。
盛月白摇摇头说:纸条里没有什么,我只是让他去查那位紫鹃姑娘的死因。
陆政瞬间了然:以此事作为切入口,不容易引起重视,还能借此找出更多的时机,就算纸条的内容被截,金城馆也只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件事上。
嗯。盛月白说:直接去查太过冒险,这样做原本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盛月白说:所以问题应该出在我身上。
陆政点头,缓缓说:金城馆之前就混淆视听,拿那些尸体诬陷盛家,因为在金城馆认出了你,所有有所警惕,着急毁灭证据,从这一点来想,确实能够解释。
盛月白手指撑着额侧,想了想,眉头微蹙:我想不出有谁会认出我。
那天晚上在大厅里,你一直有意识地挡在我前面,且我低着头,头发就已经遮住了大半的脸,远处的人应该看不清我的样子,那天我也没有见到除普里特以外的其他人。
陆政思索片刻,低声说:金城馆里的人
盛月白说:我是走正常流程进去的,如果说有人认出我,只有在进去的时候,老鸨和其中一个经理看过我的脸,但我并不认识他们。
陆政说:也许是你不认识,却认识你的人。
盛月白很快否决了这种可能性:我之前没有去过金城馆,近几年也极少在外露面,如果他们认出了我,我那天就没有那么顺利能进去了。
陆政仰头看着盛月白,忽然点了点头,很赞同说:嗯,之前如果见过你,应该不可能会忘记。
盛月白看陆政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男装和女装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吧?
都很好看。陆政毫不犹豫地说。
盛月白忽然想起来那天的情形。
盛月白那天化了很浓的妆。他对化妆一窍不通,好在还会画画,拿了盛月婉的粉往脸上一层层地糊,各种颜色往眼睛上涂,还抹了很红的口脂。
最后画出来的效果盛月白自己看过,实在是惨不忍睹,乍一看自己都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于是盛月白很自信的戴上帽子出了门。
但盛月白记得,当他穿着红色裙子,戴着及腰的假发,用正常男声和陆政说话时,陆政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陆政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就像是早已经认出了盛月白似的。
不过盛月白不能确定,因为陆政性格十分冷静,面部表情大多时候都很淡,盛月白即使能想起来当时陆政的表情,也无法猜测出陆政当时的心理。
于是盛月白直接问:当时你认出我了吗?
陆政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盛月白紧接着又问:一开始就认出来了,还是在我跟你说话之后?
陆政诚实地说:一开始。
区别很大,但是陆政看着盛月白,说:我不可能认不出你。
也是。盛月白误解了陆政的意思,他的重点放在了那个我上。
陆政从小记忆力就很好,头脑显著异于常人,几乎算得上是过目不忘了,问他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参照性。
盛月白想起自己的姐姐,忽然对她的恐惧有了几分真实的认同:八年前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你是要回来找我报复,可能真的会有点吓人。
是七年十个月零八天,陆政心说。
但陆政这次保持了沉默,因为不想再惹盛月白生气,因为害怕盛月白会被吓到,会赶他走。
老板。温妮在门外敲了三下门,从带着顿挫的节奏中能听出几分犹疑,像是怕打扰了什么,您在忙吗?
说。
温妮说话音量恢复了正常,非常迅速地说:楼下有几个商行老板来拜访,说是听说您受了伤,过来看望,您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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