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嫖客们一片哗然,群情激动起来,堂里嗡嗡的议论声都快压过这里说话的声音了。
有人忍不住高声道:你疯了小兄弟!?三百大洋就顶了天了!你要花三千买这个没名没气的?!三千现大洋都能买下好几个花魁了!
老鸨头晕眼花,像是踩在棉花上,颤着手扶了沙发把手才稳住没摔到椅子下边去,听见周围的议论,生怕被黄了生意:你们可别乱嚷嚷啊!我们这位姑娘一点儿不比花魁差,何况这位贵客一看便是个不差钱的,随随便便拿出个几千现大洋还不是随手的事儿
陆政招来小厮,耳语了句,小厮殷勤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往外面跑了。
盛月白支着扶手坐直了身子,周围环境太嘈杂,陆政又坐的太正,耳朵离盛月白很远,盛月白伸手拉了陆政一下,问他:赫尔曼先生,你是冤大头吗?她要多少你给多少,听不出她在坑你?
陆政低下头,附耳认真的听盛月白说话,等盛月白问完了,才反应有些慢的说:我有钱。
盛月白疑惑:这跟你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
陆政微微转过头,看着盛月白:真金白银,大洋美元,我都有。
陆政耳朵发红,很轻地碰了一下还留在他衣襟上的,盛月白戴着手套的指尖,我有,你来捞。
盛月白罕见的愣了神。反应了一下,才回想起来。
从你身上多捞点真金白银,别浪费了好机会。
是盛月白在楼上逗他时随口说出来的玩笑话。
你盛月白失笑:你是傻子吗?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陆政看着盛月白,很慢的嗯了一声。
盛月白又笑了,厅里太过吵闹,盛月白头嗡嗡响,站起来打算离开。
可以再等一会儿吗?陆政说:我刚才让人去买鞋,很快就到了。
盛月白不想让人看出来,所以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没想到他会注意到。盛月白看了陆政片刻,说:可是很吵,吵得我头疼。
陆政立刻站起来,想去叫他们安静,手腕却被抓住了。
赫尔曼先生。盛月白上下看了看他,说:你很高,看起来很有力量,而且也好像没有洁癖或者其他障碍,可以请你抱我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写了,写番外写短的习惯了,哭泣,下章争取往3000以上走
还有,别心疼攻的钱,这对他来说都不到几分钱,他就想赶紧带老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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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想睡一会儿
陆政瞳孔猛的一缩,站在原地没动。
盛月白松开手,扶着沙发扶手起身。陆政这时又像是卡顿的机器突然恢复了运转,立刻伸手过来扶他。
盛月白站起来,却没有立刻离开。
盛月白在观察他的反应。
方才一路接触下来,从赫尔曼与人打交道时的身体反应,到徒手从拿沾满灰的桌案上拿火镰打火,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所以盛月白刚刚故意提了洁癖。
盛月白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赫尔曼无意识的表现出想要接近他的动作,却又似乎总是极力避免与他触碰。
但这位赫尔曼先生显然不愿意透露。
盛月白不喜欢强人所难,笑了笑,打算开口打破这段沉默。
陆政却忽然在盛月白面前矮下身去。
他双臂一伸,抱住盛月白的膝盖,以一种大人抱小孩儿一样的姿势,把盛月白平地举了起来。
盛月白从未有过的震惊,你干什么?
陆政僵了僵,抬头看盛月白,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很茫然,又很局促的模样,抱,抱你。
盛月白沉默了一下,拍了拍陆政的肩膀,说:放我下来。
陆政又把盛月白放回到地上。
陆政像是一块被抢走骨头的乖狗狗,一声不吭的和盛月白对视着,眼睛里全是直勾勾的渴望,却听话的站在原地。
盛月白说:你别动。
盛月白伸手绕过陆政的脖子,对陆政说: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背,另一只从膝盖下面穿过去,我的裙子不大方便,小心一点。
陆政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扯了一下袖口盖到手上,弯下腰,很小心按照盛月白的指示再次把他腾空抱了起来。
陆政呼吸很快,心跳的剧烈震动连盛月白都能再清晰不过的听到。
但即使这样,他抱得规规矩矩,学习能力很强,像是一台为盛月白量身定做的轿子,非常舒服,如果上虞组织个抱人的比赛,他说不准能拿个冠军。
陆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盛月白的表情,问他:是这样吗?
盛月白稍稍挪动了一下脑袋,感觉到了手臂的平稳,于是对这个轿子安全性有了更多的信任。
盛月白满意的点点头,说:走吧。
人群散开一条缝来,看热闹的纷纷抻着脑袋望,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让他肯花这么多钱买回去。
然而陆政腿长步子大,充耳不闻周围嫖客起哄要看真容的喊叫,三两步就走离了金城馆,一众人抻断了脖子最后也没见着模样。
做什么护的这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娶妻呢
司机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替陆政开了后车门,发动油门开出去。
金城馆的车也紧紧跟在后头。
车缓缓驶过街巷,转了个弯,远离繁华的商业区,开进了元熙路,最终停在一栋独栋的两层小洋房楼下。
盛月白从车上下来,抬头望了望眼前这栋建筑。
估计谁也想不到,商会寻遍上虞城的财神爷下榻处,竟然就在离商会所在地不过两条街的元熙路上。
陆政把盛月白抱进有壁炉书房,电话里三两句话把剩下的事都交代给温妮,脱了外套,挽起袖口,坐在地上给盛月白处理伤口。
盛月白倚在书房里唯一一张充了棉絮的软榻上,腿上还搭了张松软的薄毛毯,鞋子摆到一边,只露出两只白嫩的脚。
陆政在毛巾上反反复复擦了好几次手,抬起手,很轻很轻的碰到盛月白的脚。
陆政心脏剧烈的跳了跳。也许是这只脚太小,或许陆政的手很大,踩在陆政手心里,仿佛只有巴掌大,像是一个精致艺术品。
伤口在两只脚的脚踝,破了皮,但看得出不是很深。
可能这道伤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陆政都会觉得是小题大做,可放在盛月白身上,看见这只无暇洁白的脚踝上被刮开的那道鲜红的口子,陆政甚至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陆政用镊子夹起沾了酒精的棉花,刚小心碰上去,粉白的脚趾头就在陆政手上蜷缩了一下。
疼?陆政手跟着颤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盛月白拉起毛毯,掩住小半边脸,声音闷闷的从毯子低下传出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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