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是之给他揩干脸侧的雨水,轻声说:只有你能做到。
朝行雨皱眉:什么意思?
你到这里来,就是结束一切的。阎是之把他带进屋里,试图脱掉他身上湿透的衣物,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朝行雨按住他的大手:什么忙?
阎是之跪在地上,隔着湿透的上衣亲吻朝行雨锁骨,手掌在他的后腰,缓缓向下抚去:给我你的一样东西,一点就行。
朝行雨听见系统突然被截断的声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能帮到你?
阎是之点头,张嘴咬住他的裤头。
屋外暴雨没有停止,朝行雨捂住通红的脸颊和耳朵,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里是自己被人抓住抬起的膝盖,和阎是之漆黑的头顶。
他不合时宜地想:
原来所谓的阿飘就连嘴里,也是没有温度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蒋锋:你火急火燎跑出去就是干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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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灵
老吴是被冷醒的, 在此之前是被人拖着扛着,蒙在麻袋里,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他闻见泥土的腥和雨水的潮, 浑身冰凉, 猜测自己是被人带上山了。
长水村人很少上山, 只偶尔挖些野菜和草药, 山里很危险,老一辈人常如是说道。老吴抻开手指, 发现自己仍然被绑着,他进食太少,此刻连睁眼都很费劲。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 潮湿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血腥味。
老吴挪动下巴,从地面往上看, 距离他两三米的位置, 有尊纯黑的神像, 像前跪坐个人影,精瘦嶙峋,像只饿久的豺。
村长老吴张嘴,嘴唇分开时扯得生疼。
苟水生站起身, 拿一旁挖空的竹节给老吴喂了些水。他的手心有许多老疤,重叠在一起遮了掌纹, 最新的一道还在汩汩渗血, 血滴一直从地面蔓延到神像处。
神像哪里是黑的,分明是被人血浇得凝了一层层深褐的壳,腥臭不堪。
老吴抿了抿湿润的嘴皮,沉声道:停手吧, 村长,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停手吧
还差三个。苟水生重新回到神像前,他睨老吴一眼,声音没有起伏:阎家的事你没有参与,等到九月三过后我放你回去,桂香还在家等你。
老吴继续说:警察已经找上来了,犯了错的包括我也包括你,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你现在停手
停手?被人踩到痛处,苟水生猛地打翻装水的竹节,脸上的皱纹在阴影里像无数盘踞的百足蜈蚣,他目眦尽裂,粗喘着气,一遍又一遍沙哑念着:除了我谁还能保住这个村子!除了我!这个村子!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都已就没有回头路,也不走回头路,不走
雨又下起来了。
老吴冷得咳嗽几声,他撇过头,不愿再看陷入魔怔的苟水生,只希望能有人快点,快点结束这一切
*
九月一,十八点三十四分。
啧,真他爹的晦气。
张队点燃烟头,站在岸边看着来往的人群作业,他眯起眼,不远处一间吊脚屋正在被强制拆除。
由于暴雨,河滩的水一直到人的腰处,周围穿着雨衣布置现场的警员们嘴里都是抱怨,为了拆除这间诡异的房屋,从县里调来机械工具,他们足足在泥泞的山路上走了两天。
这里大多数县里的警员和翟新一样,没有办过什么大的案子,所以在接到来自市里的任务时,他们并未严肃以待,甚至内心是有不满情绪在的。
然而,这些情绪在看见坍圮墙体被雨水冲刷后,露出的第一处内里时,统统化作了怔愣与恶寒,随之而来的,是内心巨大的悲愤与充盈的重责。
冷硬的混凝土块中,整齐排列着的,是被透明塑料布裹成条状的,共三十具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他们被人嵌在过厚的混凝土墙里,大多数身体没有致命伤,是被嵌进墙体后,活活闷死或饿死的。
一具具尸体被警员搬出,平放在河岸边,雨滴不断打在塑料袋上,发出紊乱沉重的响声。警戒线外,围观的村人软了腿,有的捂住嘴巴,几乎吐出来。
谁能想到,日日路过甚至摆摊做集市的地方,身后早已习惯它存在的吊脚屋里,装着的是陈腐的血肉与骇人的罪恶。
吴桂香抖着手,在翟新的搀扶下一具一具地辨认尸体。
借个火。
蒋锋穿着草编拖鞋,裤脚和肩膀被雨水湿透,他抹一把眉间的湿润和疲惫,态度自然地走到张队身边,和他一同吞云吐雾。
张队瞟他一眼,年轻,市里来的人,查出了失踪案真相,不简单。
这案子查出来,能累不少功吧。
听见这话,蒋锋敷衍地提了提嘴角,吐出口烟:凶手还没抓到,白茴安的尸体倒先找出来了。白青川已经在来的路上,市局里很快就能乱成一团我看立功就算了,饭碗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年纪轻轻倒是想得通透啊。张队眉眼一舒,对蒋锋倒是很欣赏:被市里开了就到县里来,咱这儿啥都够,就是案子少人也少,工资肯定不会缺你的,怎么样,来不来?
蒋锋沉默一会儿,他弹了弹烟灰,视线落在警戒线外,脚掌焦躁地挪动,再说吧。
没有立刻拒绝?张队抽烟的手一顿,这可真是难得啊,这小地方什么时候也能引起年轻人兴趣了
峰哥!有信号了!
刚才还萎靡疲惫的年轻人猛一怔,蒋锋把手上烟头按熄,粗糙的指腹不觉烫,他抓住来人的手臂,语气急切地询问什么。
张队挑眉,觉得蒋锋这模样像极了他家邻居老邓--终于打听到离家出走的媳妇儿在哪的着急劲儿。
你确认定位没错?蒋锋皱起眉,又问一遍:在山上?现在?
被问话的是蒋锋市里的同事,负责搞信息侦查的,蒋锋在县里联系的他,让人在给朝行雨的手机里放了个定位器。
他得本意并不是想要调查朝行雨,只是这案子里失踪的人太多,蒋锋实在没法放心让朝行雨就赤手空拳地参与进来。那定位器蒋锋从来没用过,他焦躁地等了朝行雨两天也没见人主动回来,担忧与恐惧愈演愈烈,才终于想起定位的事情。
接过同事的手机,蒋锋简单辨别了方位,转身就往山脚走。
峰哥,这是凶手吗?你不带人啊?
不带。蒋锋磨着牙齿:老子抓的不是凶手,是个小混蛋。
*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