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雨咽了咽口水,谢谢安哥哥。
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谢。楚照安站起身,弯腰朝周行雨伸出双臂,我抱你出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周行雨赶忙下床穿鞋,生怕这版奇奇怪怪的楚照安要帮他穿似的。
你以前都会让我抱的。
周行雨面上朝他笑,搪塞道:我如今也及冠了,可不能再任性的。
也是。楚照安取下外套给他披上,又从床尾拿了顶毛绒绒的小帽子给人戴上,护着周行雨肩膀,开门把人带出去,但丁铮可以抱,因为他是周家上门儿婿,对吗?
他好烦啊。
周行雨装作听不见,楚照安也不再开口。待两人推门出去,看见院子里熟悉的景致时,周行雨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序兰院。
他到底想干什么?写信让我来京城,又在京城抓我,莫名其妙骗我,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
你说什么?
【咳咳!】系统重新斟酌词句,【我没有权限透露,但他的确不会害你,这点可以放心的。】
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感受到周行雨的怀疑,楚照安扶着他肩膀,一派坦诚的模样:行雨,你还记得以前我曾向你许诺过什么吗?
楚照安眼中的期待碰上周行雨的茫然,很快地消失了,他苦笑一声,躬身望进那双总是看着深情满满的鹿儿眼里,我说我会治好你的病,我说我会保护你,相对的,你要待在我的身边,我会永远照顾你。
如今,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只是也许不是以最初想象的方式。
但是没关系,只要周行雨还在他身边,他就有法子重新和周行雨亲密起来。
只要周行雨在他身边。
*
丁铮陷入场噩梦,梦中周行雨被楚照安带走,不允许他再看周行雨一眼。梦里的丁铮远远瞧着满面笑容的人儿,任他声嘶力竭的呼唤,周行雨都只牵着楚照安的手,与他渐渐远去
醒了?
从床铺间惊坐起,丁铮浑身被汗水浸湿。记忆回涌,失去意识前他一路追着带走周行雨的女人,之后落入圈套,一群人跳出来想取他性命。
喂,问你话呢。
丁铮循声看去,门边站着个男人,穿着随意但周身气势凌人,决不是府上的人,再加上左臂被粗略包扎过的伤口,和周围简陋的环境,该是这人救了他。
那雨儿呢?雨儿在哪儿?
你是被吓得哑巴了?男人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丁铮,表情玩味,怂货一个,小东西怎么会把你看上了?
这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讥诮鄙夷的眼神,他曾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周家少爷在哪儿?你和楚照安什么关系?丁铮左臂和腰间都被砍伤,鼻尖还萦绕着散不开的血腥气,此刻摆出一副警戒姿态,着实像只受伤过后仍龇牙咧嘴的野狼。
皇族的人多多少少骨子里都有着相似的东西,纵使楚西凉不承认,但他和楚照安同样,对丁铮这类下贱却又生满反骨的人,有着本能的厌恶,若不是知晓他与周行雨有联系,楚西凉早让他死去了。
楚照安?袭击你们的是他?楚西凉怒极,狞笑一声,正巧我最近想通许多事。不入流的杂种,倒是次次能扎中我痛脚。
丁铮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寻找着可以用作武器的工具。
你不用把我当做敌人,暂时。楚西凉心火正盛,恨不得把楚照安撕成碎片,我欠着周行雨个人情,这次便可一并还清了。
你认识雨周家少爷?丁铮猛一动作,伤口随之裂开。
有些渊源。
楚西凉想起那双澄澈的眼睛,他离开时留的那块玉,不仅是为了护他,还为了有有朝一日尘埃落定,也许能在偌大的土地之上寻到他。
他总觉得自己合该再见周行雨一面,也许是在某个南方落下细雨的小城,也许是在某条热闹的街道,但绝不该是在楚照安的地界,在一个杂种的府上。
你助我除掉楚照安,我帮你寻回周行雨,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哦呜呜呜
其实丁铮和楚照安的区别是,楚照安很少询问小雨的意见,比如兽皮地毯(小雨不会喜欢的!;但丁铮会,毕竟小雨是他的主人嘛!
第10章 袒露
周行雨困在侯府已半月有余,天气日渐温和的同时,本人也渐渐多了些重量,气色红润,也不再严重畏寒。
楚照安在周行雨吃穿住行中都添了绛花,照如此趋势下去,一旦入夏,便可准备让曲必着手最后的施针。那时,周行雨便再也不必惧怕寒冬,他也不必再时刻紧绷,害怕失去这人,留给他们的时间将被拉长,他曾许诺的一辈子,便真是一辈子。
周行雨想了许多法子要出府,奈何楚照安总是四两拨千斤,拐着弯搪塞他。实在生气了,周行雨便沉默着绝食,口上还一声声喊楚照安作楚侯爷,一幅要与之划清界限的模样。
行雨不想吃便不吃。楚照安敛下眼皮,挥退下人,仿佛他有无限的纵容,我陪着你便是。
楚照安和整日窝在府内游园打盹的周行雨不同,沉重的公务压在他身上,自太子失踪,四皇子下狱后,楚侯爷几乎连天地忙,仅有的挤出的时间,都被他花去陪着周少爷赌气,尽待在周少爷身边挨骂了。
这场绝食斗气才过两天,这日午后周行雨正在院中撒鱼食,脑中与系统商量着今晚该偷吃些什么,侯府老管家便步履匆忙,如临大敌般扑通跪倒在周行雨脚下,一边儿磕头一边儿求着他去看一看楚照安。
老管家年过花甲,周行雨怎么遭得住他这般乞求,忙扶着老人起身,不情不愿地跟他走去楚照安那处,心里却觉得楚照安不知耍什么花招呢,才不过三日时间,怎么就做出一副要完蛋的样子。
楚照安的卧房和他这个人一样,一屋子铁器战衣,严重缺少人情味儿,唯一的书架上放的倒不是书,都是一幅幅画卷,多半是排兵布阵用的地图。
屋内集了好些人,穿兵甲的军士,府中奴才和侍女,御医和药童,水泄不通地把楚照安床边围了,好像这被公务累塌的人真是什么国之重器般。
众人目光各异,察觉到周行雨的不自在,老管家请出一屋子人,只留周行雨在屋内,和床上面色惨白且双眼紧闭的楚照安独处。
这人不会连水也没喝吧?周行雨着实被他嘴唇的干裂程度惊到,我说绝食,没说不许喝水啊。
【刚管家不是说了吗,两天跑了八州二十四郡,一回府就往你那奔,刚到院门人就倒了。】系统啧啧称奇,【真劳模。】
想起自己去后厨偷吃的行为,良心好痛。
周行雨费了全力才将楚照安扶着歪歪斜斜坐起身来,又从桌上端起茶水,不甚熟悉地往人嘴里喂水,大多数水分没进楚照安嘴里,反而顺着下巴和脖子,沾湿了他大片内衫。可怜楚侯爷一世英名,如今像个痴儿由人摆布,以往威势有加的形象着实毁于一旦。
楚照安意识混沌,只觉像是有猫儿在抓他前襟,酥痒一片。
周行雨捏着片被角,有些抱歉似的擦擦楚照安嘴角,又擦擦他下巴,忙乱间擦开了湿润的衣襟,一不小心瞥见楚照安遍布伤痕的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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