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然昂了昂下巴,门开着,你去啊,你最好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短短的功夫,就连统子都摸清楚了季延的秉性,嘲讽道:神兽宗宗主居然是个纸老虎,他肯定不敢跟别人说,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他。
季非然给予肯定:对,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温野免费欣赏了一出大戏,季非然的反应在他的期待之上,最令他的惊喜的是,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好像也是个小怪物呢。
季延某种忌惮更重,肩骨断裂的一只胳膊缩在袖中,温野看的分明,一只暗器滑落到季延掌心。
再看季非然的神情,眉目柔和中含着笑意。
从未体验过修仙玄妙的少女,显然不知道即使骨骼断裂,修者依旧能够利用真气驱动身体。
看在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的份上
季延抬手的一瞬,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季宗主。一道光风霁月的声音传来。
季非然绕过季延看清了逆光走进来的人。
来者约莫四十上下,清隽灵秀,眉目温雅,一身素蓝色的广袖剑袍穿在他身上只觉仙风道骨,季非然只觉春风拂面,瞬间就被安抚了。
叶掌门。季延立刻收回手中的暗器,下意识拱手行礼,痛处牵引下,长嘶了一声。
季宗主怎得受了如此重的伤?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可是我门中之人?
叶生满脸关切,瞧着无比真诚,季延有火无处撒,只得生生咽了回去,他总不能说是自个揍的吧!
不管谁伤的,都是我们玄天剑派的责任,就让我为宗主疗伤吧。叶生没等季延解释,似乎也并不真的在乎他为何受伤,上前扶着他,将他拖离了房间。
季非然看到两人相携离开的身影眨巴眨巴眼,总觉得掌门出现的时机说不出的微妙。
恰在这时,和季延并肩的叶生回过头来,像是背后长了眼,知道季非然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似的,他冲着季非然俏皮的眨了眨眼。
糟老头子真能装。温野收回手,目光划过屋中有些呆滞的季非然的脸,一个闪身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人都走了,系统弱弱道:你和季延断了关系,后面准备怎么做?
季非然得意一笑,哒哒哒跑到梳妆台前,抽出厚厚一沓纸扔到桌上。
统子定睛一看:课课程表?
是的。季非然越发开心,从明日开始我就要严格按照这个表开始修仙啦。
季非然振臂高呼:目标飞升,冲鸭!
统子面条泪,它一个攻略系统,为什么要做卷王系统的活儿?
***
是夜。
善景草堂。
温野刚从草屋里出来,一抬眸就看到了负手立在月下的叶生。
你来做什么?温野开口打破沉默。
叶生也不计较他的无礼,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摇了摇道:月下独酌岂不无趣?
掌门未失忆的话当记得我深受重伤命不久矣,这酒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温野阴阳怪气的时候就爱连名带姓的叫人。
可叶生努力回忆了一番,他今日好像还没惹温野生气?
不对,他在季非然的窗外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和温野倒是有几分相似
莫非?
叶生满脸笑容的靠近,让温野不由得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一脸嫌弃:你笑的一脸奸诈你知道吗?
小野子真不可爱,趁为师不在就和命定的姑娘在一起了怎么不告诉为师?你但凡写封信,为师今日定然不会抢夺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温野硬邦邦回道。
呵呵。叶生的轻笑被穿林打叶的风送了老远,温野觉得格外刺耳,心中恼怒更盛,猛地起身,掌门没事请恕弟子无礼先行告退。
看着温野怒气满点的背影,叶生笑着摇头轻抿了口酒:小野子还是这样别扭啊~
就这么自饮自酌了一番,颠了颠手中约莫还剩半壶酒时,叶生起身走到温野出来的小草屋,伸手推开。
一只飞兽躺在干爽的草垛上,受了伤的右腿已经被包扎过了。
看着这粗糙且辣眼睛的包扎手法,叶生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到那飞兽身前蹲下身,用剩下的半壶酒替它消了毒,再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叶生顺了顺飞兽杂乱的兽毛:以后跟着他可要受苦了,他可是连自己受伤都不会处理的笨蛋主人。
飞兽像是听懂似的,矮声呜咽,叶生扬了扬唇:不过你放心,我算过,能感化他的女子就是季非然,等女主人来了,你的小日子就要起飞咯。
那一夜,据玄天剑派剑修八卦,掌门失恋了。
借酒消愁的掌门拎着酒葫芦边走边哼哼着什么爱情啊爱情~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作者有话说:
今天暴风更新~
第6章 试探
宣天磊活了一百多年,长了这么大的个,就没短短时间里受过这么多的委屈。
一觉醒来听说掌门终于云游归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就窜了起来炸掉的丹炉有人买单啦!
宣天磊兴冲冲的跑到了掌门的峰头,路上还不忘贴心的给掌门踩了一筐蘑菇当礼物,结果话还没说上两句,连想要个新丹炉的正题提都还没提,就被掌门一顿胖揍!
色彩艳丽的蘑菇散落一地,宣天磊委屈极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掌门:十六之后我爹就没揍过我了。
叶生活动完筋骨,喝了口茶压压惊,半晌道:我是你爷爷。
嘤。
想到新丹炉,和满山头嗷嗷待哺的崽子们,宣天磊没有选择后退!
他攥了攥拳,鼓起勇气道: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掌门这样生气?
呵。
叶生只淡淡瞟了宣天磊一眼,立刻将他那点自信吹散了。
宣天磊垂眸,脚尖碾着墙缝里长出的青苔:圣兽宗的事我是冲动了一点,但是那个老匹夫他太过分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嘀咕道:而且现在也不用赔灵石了。
想起什么,宣天磊笑着邀功道:而且我还收了季非然为徒!
然后迎接他的是另一顿暴揍。
捂着脸颊,宣天磊终于后知后觉,错处好像在他收了季非然为徒上?
他试探着说了出来,叶生给了他个还不是太蠢的眼神。
你小师叔性子孤僻,这么多年来可曾收过徒?
宣天磊想了想,猛摇头。
那他唯一的徒弟你还抢?
好像是的但是温野那个小白脸天天拉长个脸,季非然跟着他,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季非然说想跟着我修行的。
叶生端茶盏的手顿了顿,转身将它放到桌上,回身发现宣天磊退的老远。
你干嘛?叶生疑惑道,他这大徒弟莫不是又吃了什么丹药,脑子好像更不好使了。
嘤,这不是怕你又揍我吗?
我这就回去跟季非然说,掌门不同意她拜我为师。
要不是了解宣天磊,叶生肯定以为他这是在威胁。
他叹口气: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季非然被送到玄天剑派的时候,叶生在外云游,那日测了一卦。
原是想测算与神兽宗走的近是福是惑,谁知测出来的结果却是,能解开温野命中之劫的人出现在了玄天剑派。
叶生特意命人查了一番,收到的消息是,那几日除了季非然,整个玄天剑派就没出现新人了。
所以他才将季非然安排做了温野的徒弟。
叶生深知温野的性子,在经历过那些后,早就变得有些扭曲,就像个走钢丝的人,随时有坠落万丈深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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