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臂绑着绷带,动作十分吃力。
刚才砸地上的应该是花洒。
见她进来,他温声道:抱歉,吵到你了。
俊眉拧着,像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犬科动物。
孟凌雪捏了捏眉,有些无奈,我来帮你吧。
好。祈宴靠着洗手台,眼睫垂着,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
细白的指尖捏着他的衬衫扣子,逐渐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男性的荷尔蒙笼罩着她。
孟凌雪忽然觉得这件事比想象中还要困难些。
好了她收回手的瞬间,手腕被男人捉住,嗓音低沉发哑:阿雪,还有这
她被男人的手带着,轻轻放在他的皮带扣上。
金属质地,微凉光滑,她的耳朵开始莫名发热。
第35章 疼吗
孟凌雪抬头看他。
男人目光深邃缱绻, 她早该知道的,在她面前, 他从来正经不过三秒, 就想对她耍流氓。
自己洗吧。孟凌雪淡声说了句,却怎么也抽不出自己的手。
男人掌心温热,声音低缓:伤口不能碰水。
深邃的眸底水雾雾的, 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犬,年轻人中有个流行的词汇叫什么?
破碎感。
男人俊美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小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漆黑的眼睫低垂, 温和乞求的目光缠着她。
他把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
松开孟凌雪眨了下眼,罕见的良心发现, 轻叹了口气:不松开我怎么拿毛巾?
孟凌雪把毛巾打湿, 擦拭着他的身体,从喉结、脖颈到胸膛。
他身材极好孟凌雪视线落到他受伤的手臂处,像是本该完美的瓷器, 却出现了瑕疵。
祈宴抿了下唇:阿雪, 你别担心, 医生说不会留疤, 即使有, 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
他真的怕极了她嫌弃他, 她不要他。
这不是一对情侣应该有的正常的相处模式。
只是彼时的他们都是当局者,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孟凌雪脑子里想着别的,淡淡嗯了声。
疼吗?她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想到他当时推开她, 捱下那刀后, 浸透西装外套的鲜血, 怎么可能不疼?
不疼。祈宴看着她,嗓音温和。
像个傻子,孟凌雪心想。
那时他们读高一,上的第一节 体育课比较随意,还没到上课时间,就可以自己去器材室挑选器材,孟凌雪被她的前桌拉着走进去。
器材室挺大的,正寻找着羽毛球拍,有个男生大大咧咧,直接踩着架子上去拿,旁边的架子晃了下,孟凌雪只感觉腰肢一紧,她整个人被揽进一个怀里,是干净熟悉的木质香调。
紧接着是男生疼痛的闷哼,羽毛球拍哗啦啦散落一地。
动静挺大。
没事吧?祈宴蹙着眉,第一时间查看孟凌雪有没有受伤。
班长,你流鼻血了!旁边有个同学惊讶地喊了声。
祈宴抹了下鼻子,镇定自若:没事。
正好外面传来体育委员的哨子声,让集合了。孟凌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祈宴以为她吓到了,提醒道:集合了。
他转身要走,手腕被人拉住,孟凌雪扯着他往外走:集个屁的和,先去医务室。
往外走时,她顺便道:徐嘉述,帮忙请个假。
徐嘉述:得嘞
旁边的死党小声道:听说这个体育老师可不好惹,一个班长和一个女同学都不在,这可咋请假啊?
蠢啊,班长背着女同学去了医务室不行啊。
牛还是述哥牛。
孟凌雪牵着祈宴走出器材室,沿着林荫大道往医务室走,她从外套里摸出一张纸,伸长手堵住他的鼻子,柳眉竖着:祈宴,你是不是傻,东西掉下来不知道躲远点啊。
我要是躲开了,受伤的就是你了。
谁要你救我了。
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正在闹矛盾,孟凌雪一直不想搭理他,此刻无波无澜的狐狸眼里终于有了别的情绪,祈宴是开心的。
刚刚他们说会给我们请假。
哦。孟凌雪敷衍地应了声,目光瞥到他的脖颈,圆领T恤那露出一点青红色的皮肤,你肩膀是不是也受伤了?
不知道你要不要仔细看看?
孟凌雪觉得他脑子被咋糊涂了,祈宴已经背过身,还弯着腰配合她的高度。
孟凌雪正打算掀开他的衣领,男生倏地转身,把孟凌雪背在背上。
祈宴,你疯了吧?孟凌雪小心地往四周看了下,还好这条道的人不多。
做戏当然得做足,不然老师那面不好交代。
孟凌雪服了他了,害怕碰到他伤口,都不知道把手放哪儿,男生像是知道她所想,轻声道:阿雪,你抱紧点,我就不疼了。
孟凌雪轻轻地环住他的脖颈。
阳光正好,花香四溢,校园大道上两个影子相互依偎,宁静和谐
是有多喜欢她指尖摸了摸他心脏处的纹身,眼底迷茫,轻声说着。
喜欢到连命都
再说下去就太油腻了。
孟凌雪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唇上,有些娇嗔道: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
祈宴喉结滚动了下,垂眸,我怕我再多看一秒,就控制不住了。
下一秒,女人踮起脚尖,柔软的红唇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碰了下,浅笑道:奖励你的。
明晃晃的勾引。
理智仿佛要冲破牢笼,祈宴眼底晦暗,哑声道:这哪够?
说完右手轻掐住她脖颈,往前一带,堵住她的唇。
孟凌雪双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清楚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可以吗阿雪?他问。
孟凌雪拉开一点距离,视线掠过绷带,有些犹豫:你的手
不碍事。祈宴摸摸她耳垂,温热气息喷薄在耳畔,他捏着她的手指,声音磁哑,似蛊惑,似轻哄:阿雪,帮帮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手池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虽然祈宴吊着一只胳膊,但不影响另一只手帮她清洗,从指尖到指缝,肥皂泡雪白绵密。
孟凌雪蹙着眉,盯着镜子,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也松开,宽大的衬衫松松散散,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耳根就开始发热。
到底是她高估了祈宴的自制力,这狗男人除了左手不方便,其他哪哪都正常,丝毫不影响他发挥。
孟凌雪第二天的行程要轻松很多,拍完杂志封面,回到祈宴居住的别墅,正好是中午。
厨房里传来不小的动静,孟凌雪疑惑着走过去,只见男人单手清洗着小青菜。
你在干嘛?
祈宴偏过头,淡声道: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