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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摸不透的恐惧,最折磨人了。
“想用这番话激怒我,然后立刻开枪杀了你吗?天真,我怎么能让你死得这么轻松呢?我得让缘缘看着,你如何求饶。”
俞修情颇有兴趣地看着他,嘴角微扬,但脑子里重复播放的,都是那天在病房里,沈缘和祁云照亲吻的画面。
神经狠狠被刺激到,他脸上的笑僵住,眼中涌动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杀意。
下一秒,踩在祁云照手背上的靴子猛地收紧,脚跟用力一扭,几乎用尽全力,“咔擦”响动,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啊……!!”
剧烈疼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每个细胞,祁云照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大叫出声,紧咬的牙齿都已经渗出鲜血。
他能感觉到自己手背的骨头已经被完全碾碎变形,甚至还有些碎骨刺穿了皮肤,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流淌。
上面的手筋也硬生生踩断了,疼得他瞬间清醒过来,另一只手拼命抓着男人踩住自己的马丁靴,想要用力推开,却根本没有办法,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沈缘蹙了蹙眉额,似乎是听见了男人痛苦的哀嚎,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着,拼命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凌晨五点的俞公馆响起,所有仆人都被惊醒了,纷纷惊恐万分从各个房间里跑出来看个究竟。
当他们看到医疗房的惨状时,看到死相惨烈的俞裴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这是……俞总?!”
“是俞总!俞总他好像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
“杀人了!俞总居然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四处逃窜,唯恐自己成为第二个俞裴商。
惊恐不安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脸色煞白,有胆小的甚至吓晕过去。
他们没有想过俞裴商会出事!
更没有想到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会死得这么惨烈,连头颅都碎成渣渣了!
医疗房里,直到原本坚硬的手背都瘫软的不成样了,俞修情这才慢条斯理地挪开靴子,他踢了踢那只软趴趴的手,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却恶劣道:
“我可要好好留着你的性命,看着我和缘缘幸福,看着我们生一群小孩。”
说完,他俯首吻了吻少年的额头,眼中尽是温柔与怜惜,随后,他长腿跨过被爆头的俞裴商,面色冷漠地走向外面。
但还没走出两步,又顿住,俞修情似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珠子微微移动,睨向侧边那个满身狼藉的男人。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在此时突然涌起一股冷怒,他毫不掩饰地鄙夷道:
“我爷爷留给我的资产,你一个低贱的野种,也配占为己有?恐怕你现在是无福消受了,还有速愈水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一算,看看到底是谁能活到最后!”
“嗯……混蛋……”
祁云照从胸腔里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闷哼,手掌颤抖着,却抬不起来,因为已经彻彻底底废掉了,再也无法拿枪。
为什么……
连自己拿到老爷子的股份他都知道!
难道那天夜里,自己在跟沈缘谈股份的时候,俞修情根本就是清醒的!
回想着自己羞辱俞修情的点点滴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竟会用这种自取其辱的方式,来扮演一个傻子,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是他太愚蠢了,自以为在俞家十多年,够了解俞修情,最后不过笑话。
视线透过血雾弥漫的眼睛,看向那个抱着沈缘的高大背影,祁云照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他终究还是输给他了吗?
如果当初一不做二不休,果断除掉俞修情这个祸害,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今天死了,俞修情也不会好过,速愈水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只要是个人,都会被它腐蚀殆尽。
所以活着也能如何呢?
装疯卖傻、费尽心思夺回了一切,到头来还不是要活在生不如死里!
“哈……哈哈哈……”
祁云照翻过身来,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透着浓浓的苦涩,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渍。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很冷很冷,仿佛被人扔进冰窟窿了一样,整个身体都麻痹了起来,连动都无法动弹。
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他感到舒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第190章 你让我疼得还少吗?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斑驳地散落在窗前的向日葵上,一阵微风拂来,风铃轻轻摇曳,发出一串细碎悦耳的声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