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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缘吗……
他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眼睛不停地往后看去,却被刘妈挡着大半。
刘妈立即细心注意到了,连忙侧过身体,将身后捧花的小女佣拉到前面来,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花盆,笑着介绍道:
“夫人,您要的花给您带过来了,是四照花,符合您清冷淡雅的气质。”
说着,她还将花盆放到顾澜潇前面的桌子上,眼睛特意瞥了瞥旁边的碗,里面的粥已经没有了,而且还一粒不剩下。
刘妈眼里露出浓浓的满意之色。
在看到小女佣的那一瞬间,顾澜潇满眼的期待瞬间落空,变得黯然失色。
不是沈缘……
“嗯,你们出去吧,我累了。”
他淡漠地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自己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拉过被子蜷缩成一团,连那盆雪白的四照花也不去理会。
这突然之间的反差让刘妈手足无措,看了看花盆,又看向床上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青年,不明白刚刚对方还念叨着想要花,怎么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是不喜欢吗?
她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询问,但又怕对方嫌自己啰嗦,只好作罢。
“我们出去吧,让夫人休息会。”
刘妈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小女仆抿着唇瓣,没有再多言语,默不作声地更在刘妈身后,走出了卧室。
此后的好些天里,顾澜潇依旧还会每天期盼给自己送花的女仆会是沈缘。
可无一例外,全都不是。
那些一盆接着一盆的花堆满了阳台,而他燃起的期望又如同灰烬般,一点又一点地覆灭,最后都开始产生幻觉,自己那天见到的“女佣”,是不是沈缘了……
没有水浇灌的花,开始枯萎了。
顾澜潇要求每天都让女佣给自己房里送花的举动也很快传到了俞裴商耳中。
对方自从来到俞公馆,对这里的东西全都不屑一顾,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顾澜潇曾经说过,他俞裴商的东西,无论多奢华精致,也只会觉得恶心。
现在突然开始对花感兴趣……
虽然这人有了爱好,终于不颓废了是件好事,可俞裴商生性多疑,高兴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
手指间的香烟被他捏得死紧,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而这些烟头还在不断地冒着白雾,将那张俊脸衬托得愈发阴沉可怖,让人根本看不透半点情绪。
“俞总。”
刘妈这时走了过来,朝他恭敬地弯了弯腰,见他这模样也是多少有些心悸。
香烟燃烧到尽头了,俞裴商却没有扔掉,反而抽出最后两口,将剩余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上,然后抬头,看向来人:
“如何?他真的是喜欢花吗?”
刘妈叹气,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每日送过去的花,夫人都没有看一眼,也没有照料,都放在阳台上了。”
果然……!
俞裴商的眉宇皱得更深了。
从那个小女佣过来送花之后,一直落落寡欢的顾澜潇突然就对花有了兴趣。
难道表面上是让女佣送花,实则对方是看上之前那个新来的小女仆了?!
而顾澜潇显然是还没见到这人。
才会锲而不舍地让女佣送花。
想到这里,俞裴商眼神一暗,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意,烦躁感也随之而来。
除了他,没人能勾起顾澜潇的兴趣!
“刘妈,过来!”
俞裴商沉声喊道,眼里布满阴霾,语气中也透露着浓浓不耐烦和怒意,让刘妈身子一震,连忙应声小跑着到他面前。
“请问俞总有什么吩咐?”
刘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俞裴商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醋火,然后勾了勾食指,示意对方低头。
刘妈会意,立即俯下身,将耳朵凑过去,双手紧抓着围裙,不敢碰到男人。
俞裴商带着金钻的手指半掩脸颊,然后低语了几句,便挥了挥手驱赶:
“去吧,先带过来让我看看。”
“是,俞总,我现在去办。”
刘妈点点头,故作镇定地转过身,可额头沁出的几滴冷汗已经泄露了她的慌张。
她不敢耽误,疾步往外走去。
不多时,刘妈手里便多出了一个盖着黑布的小铁笼,气喘吁吁地返回到客厅里。
“俞总,东西我找人弄来了。”
她轻晃了下那个铁笼子,神情紧张,提着挂钩的手也在难以控制地颤抖,好像里面装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俞裴商拂了拂西装裤上的烟灰,然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
他垂下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撩起一小块黑布,只听里面响起“嘶嘶”的两声叫唤,下一秒一个扁形、满是黑鳞片的脑袋窜了出来,将整个笼子撞得颤抖了几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