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石头和她是不是认识,如果认识,大概率会阻止石头下水,但是她什麽都没做也什麽都没说,只是死死盯着奔哥。所以刚开始我以为她只不过是路过,和石头并不认识。不过,此后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只要石头出现,或近或远这个女人都会在身边,但两个人从不交流。
这女人绝对和石头有关,因为自从她出现之后,出现了很多怪事。
奔哥某天被砸了脑袋。那个瓶子从天而降,奔哥左右前后都是人,却只砸中了他。据说他家长报了警,但小区二十多个楼层,事情发生时又夜深人静,奔哥一群半大孩子根本弄不清这瓶子飞来的方向。好在,奔哥的伤并不很重,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欺负过石头的阿杰也骨折了,阿杰在小区里蕩秋千,让石头推他,结果他自己不小心脱了手还骂石头是笨蛋。石头好像没在意,可阿杰没过几天就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柱了两个月的拐杖。
再后来,经常说石头坏话的小雅也受到了报应。她妈不知道怎麽知道了她已经逃了好几次补习班的事,现在的她被禁足两个月,别说说坏话了,连出来玩都不可能了。
我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她究竟是什麽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故是不是真的跟她有关?
*
一个多月后,我在小区里碰到了阿杰、奔哥在和一群人吹牛聊天。阿杰拄着拐还不安生,一个劲地说石头就是个衰神,等他腿好了,一定叫人狠狠揍石头一顿。
我听他这麽说,赶紧劝道:“到时候真被他家长知道了,你要完蛋。”
一旁的奔哥冷笑一声,插嘴:“他亲妈都死了,谁会管他?”
“那你们也不能…..”,我想反驳他,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一瞬间所有细节都串联在一起。
——石头去世的妈妈,神秘的女人,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故。一阵寒意慢慢从脚底升起:那个女人一定是石头去世的妈妈,她是鬼!
我头皮发麻:“你们再欺负石头,会遭报複的!”
奔哥嗤之以鼻:“有本事就来报複我,我等着,我看他根本就不敢动手”
阿杰扬起拐杖:“我也等着!”
我压低声音:“报複你们的人不是石头,而是——鬼!”
听我这麽一说,他们的气焰总算消下去些,皱着眉头问:“你什麽意思?”
我凑到人群中,粉饰夸张一番神秘女人的故事。待我讲完,四周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我正在心中暗暗窃喜,所有人忽然都不约而同的爆笑起来。
为首的奔哥笑地最夸张,绷带都快笑掉了:“哈哈哈哈哈,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阿杰掐着嗓子叫:“喔!有鬼!有鬼!”
我又羞又恼,“你们爱信不信,我没骗人。”
阿杰深呼吸几口气,终于笑完了:“你前段时间出去玩了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石头的后妈,石头出来玩她偶尔跟着,但就在远处看着,什麽也不做也不管,我们以前都见过她。石头不喜欢她,所以从来不和她说话。”
听他这麽说,我心里又喜又忧。喜是因为女人不是鬼,我可以不用害怕了,忧也是因为女人不是鬼——她不会管石头,那石头该怎麽办呢?
*
阿杰拆石膏的那天,我在小区的中心广场找到了石头。他正在一个人对着个石台子踢球,一下一下,一点也不在意身边发生了什麽。
“石头。”,我叫住他。
他不理我,依旧埋头踢球。
我上前一下子拿起他的足球,他这才终于看向我:“还我。”
我说:“这几天你躲着点!阿杰他们说要来打你。”
石头眼也不擡一下:“哦。”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他们要来打你。”
“来就来吧。”
我失望地垂下手,足球直直滚落到地上。石头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把足球捡起来,继续开始踢球。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样子,如果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这样,她该多担心……”
还没等我说完,石头忽然打断我,声音冷的像冰:“如果真的担心我,为什麽要死。”
他擡头看向我,那张脸依旧面无表情:“如果真的担心我,那就回来看看我,为什麽一次也不回来呢?”
长久的沉默过后,我开口:
“石头,我其实见过你妈妈。”
*
我撒了一个谎。
“你有没有发现石头变了啦。”,过了几天,小雅忽然对我说,“今天在学校里我看到他笑了,他以前从来不笑的。”
“是吗。”,我随口应着,忧心忡忡地拿树枝拨弄着鞋底的泥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