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绕开桌子走过来,大手按住她肩膀,不轻不重的给她按摩。
你背书时的样子,远不如敲代码可爱,真的公主,别背了,跟我出去散步吧。
姜书杳拧眉。
大中午的,散什么步。
厚厚的一本思修,里面密密麻麻勾画的全都是重点。
她脑壳发疼,有些庆幸当初遵循父母意见选理是对的。
你再等我几分钟,这个小节马上就好。
身后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嗯。了一声,就没动静。
裴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伺候起人来还挺舒服。
女孩眯着眼享受,嘴里念念有词。
人一旦投入,精力很快就能集中。
在姜书杳思考和分析人们在一定认知基础上,如何确立对某种思想或事物坚信不疑并身体力行的态度与精神状态时,肩膀上那只大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她闭了闭眼,尽量忍住。
很好,接下来是爱国主义的基本内涵和要求特征。
微凉的手指穿过重重障碍,来到她贴紧皮肤的肩带上。
动作不大,只是用指尖微微挑起,又放开。
公主,你这个是不是太紧了。
头顶那声音,一本正经到令人发指。
那么一下,成功将她思路弹到了太空外。
随之,整个人僵成冰雕。
姜书杳再次看书。爱国主义体现了人民群众对自己祖国的深厚感情,是调节个人对
好香。
那颗狗头伸到她脖颈处,深吸。
对什么来着?的归属感
你小时候是不是用牛奶泡过。
崩溃。
姜书杳扬起厚厚的思修课本,啪一下狠狠拍在那张脸上。
你有完没完!
无数次被打断,思路彻底清空。
这种知识点背到中途如果不能一气呵成,等同于前功尽弃。
姜书杳气得脸色发红,水凌凌的眸子里满是愤怒。
目光钉在他脸上,看到那冷硬的下颌处,慢慢出现了一道红痕。
心软下来。
她摸了摸他的下巴,皱眉问:疼不疼?
女孩指腹柔软,带着香。
公主似乎从里到外都是香的。
裴衍捉住她指尖,笑得欠抽:给亲亲就不疼。
看来是多虑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感觉细胞通常迟钝。
姜书杳默默从他爪子里把手抽出来,盯着书看了一会儿,她刚刚怎么会用那么大力气。
万一是刀子。
那家伙岂不要破相?
姜书杳深深自责着,没发现身旁人正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缓缓靠近。
她转头,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来不及吐出的话被他吞进肚子里。
他很久没像现在这样亲她了。
仿佛忙碌的身体一旦停下来,就急切地寻求精神安慰。
裴老板现在比以前长进很多,人前绅士有礼,人后风卷云残。
仅剩的一点儿主动意识,在他越来越疯狂的掠夺中消失殆尽。
他像要把她揉碎。
却又仁慈地替她保留最后一丝骨气。
吻到后面裴衍哑然失笑。
公主,喘气啊。
姜书杳小脸憋得通红。
抬眸时才察觉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起了身,高大的躯体挡住灯光,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下。
下午我想回宿舍去背书。她柔弱的语气,暗含坚定。
裴衍伸手将她沾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眼神坦诚的可怕。
姜书杳作势要起来,被他轻轻推回去,就在寝室里待着,不准去天台。
其实天台比室内更适合背书。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
好。
裴衍眸底恢复了正常,缓缓起身松开对她的禁锢。
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
傲慢的裴老板竟然有一天,会提防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姜书杳了解他的脾气,越是解释,就越容易引起他的不满。
甚至那天从酒吧回来后,若不是她搬出陈劲和温凛,那家伙就要把钟原从基地除名。
从前她和唐醒打成一片,没见他这么敏感过。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姜书杳怎么都想不明白。
考试前一天晚上,整个寝室陷入前所未有的轻松。
用班长的话来讲,作为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对待学业一定要专注,临时抱佛脚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第207章 看他不顺眼
这话有毒,成功阻断姜书杳和方唯忙碌的背书声。
当然,更让人觉得像是个诅咒。
何舒苗神清气爽地往床上一躺,闭眼前把思修的大致内容过完,便安心地做起了美梦。
现在几点?
八点。
八点就能睡着,班长的睡眠质量真是优质到让人嫉妒。
方唯偏过头来,问:还背吗?
姜书杳合上书: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对待学业应该专注。
哦。
背了整整一个星期,成效怎样也不是一个晚上能够决定的。
姜书杳收拾好书本,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准备洗澡,经过旁边空着的床铺时,她微微一顿,又折身把衣服放了回去。
今晚无风,天台角落多了一盏微弱的小桔灯。
姜书杳走近才看清,灯里点着的居然是明火。
借着夜色,让她不由想起一句诗。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一人一琴一酒一盏灯,要是放在古代,何等的闲情雅致。
然而事实却是,琴的主人可一点儿都不闲。
不但不闲,还有些暴躁。
旋律生涩,也从来没听过,姜书杳坐到旁边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钟原狠狠吸了口烟,你管刚才那玩意儿叫歌?
呵。
她讥讽一声:没名字,乱弹的。
乱弹......
姜书杳笑了笑,没信。
明天考试,你要不要早点下去休息。
几点才算早?
十点吧。
钟原拨了两下弦,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放下吉他起身,往天台边缘走,两人身高相仿,栏杆刚好到她们的肩膀处。
钟原目光朝下望了望,指着宿舍楼外那盏路灯,你看灯下那个人,是不是裴衍。
?
姜书杳来不及确认,连忙背过身去,眼底划过狐疑,你看清没,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基地啊。
身旁无声。
半晌,她慢慢偏过头去,对上钟原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么怕他?
当然怕。
那家伙心思敏感着,快期末了她不想闹得不愉快。
还没说话,钟原接着开腔:怕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对他忍无可忍,就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
姜书杳眨了眨眼,等后文。
钟原扔掉烟头,用脚踩灭,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我帮你修理他。
?!!
今晚其实是有风的。
一缕头发被风吹到她眼前,微微挡住了视线。
但她仍能看清身旁人脸上的不屑与嘲讽。
姜书杳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问:之前裴衍想把你从基地除名的事,你知道了?
不知道。
额。
好尴尬。
她不甘心地继续问: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钟原摇头: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