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两个成年人选了一部动画版《白雪公主》。
为什么不看真人版?
裴衍给她的答案是:太残酷,太阴暗,不适合你。
哦。
姜书杳接受这个解释。
动画版的确唯美浪漫,买票的人不多,整场下来几乎只有姜书杳一个人看得格外认真。
主要围绕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之间的友情故事,王子的戏份,在她看来,可有可无。
不过这个想法不敢让身旁这家伙知道。
不然就像上次吃钟原的醋那样,他一定会说:怎么,在公主心里,自己男人比不上七个矮子是吧。
这种送命题,回答的好就轻笑带过,回答的不好,又一阵折腾。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已经擦黑,接下来的行程是回学校。
商场路口,一辆银灰色超跑打着双闪停靠多时。
裴衍懒笑着走过去,接住贺轻舟丢来的钥匙,谢了。
客气。
开了那么多跑车,还是老大这辆舒服。
贺轻舟朝女孩笑着打招呼,转过头瞥了眼衍哥手里的购物袋。
哟,难得逛街啊。
你怎么回去。
校友就在附近,搭他们的顺风车。
距离上次见面,贺轻舟似乎又沉稳了不少。
有一次无意听陈劲说老贺最近在创业,似乎跟新媒体运营有关,总之在姜书杳看来,把钱用在正道上,总比吃喝玩乐的强。
回去的路上,她问裴衍:你这车,之前出过事故?
某人淡淡地答:没有,只是超速被禁行了半年。
禁行半年。
姜书杳皱了皱眉,超速严重到什么程度,才会弄成这样。
她不敢问具体原因。
半年往前推算,裴衍违章驾驶的时间,正好就是她提出分手那几天。
潜意识认为,他当时可能是情绪驾驶。
情绪驾驶非常危险,她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喝酒,总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以后找机会偷偷问陈劲他们。
跑车穿梭在高架桥上,那家伙基本不按导航走,偏要选择最慢最远的路线。
爱车刚拿到手,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可是渐渐地,望着两边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姜书杳才意识到,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你带我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
她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我不去。
裴衍低笑。
语气充斥着淡淡的无奈。
公主,别把你男朋友想的跟人贩子一样,我不会卖了你的。
说罢,他将手机递给她:明天上午九点,卓立方画展中心开馆,今晚提前过去,第二天你才好多睡会儿。
听到卓立方,姜书杳反应慢了半拍。
哪个卓立方?
不会是
第202章 迟早磨死老子
起初姜书杳还不敢相信,直到进了酒店房间,裴衍将两张卓立方的邀请函摆在她面前,她才睁大眼睛。
卓立方是画坛泰斗宗南大师的私人展厅,每年只开一次馆,且时间不固定,许多艺术家挤破脑袋都想有机会进去一睹大师生平的画作,可惜邀请函几乎千金难买。
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往往愈发让人觉得神圣。
在裴衍眼里,那老家伙兜来转去就几幅风景画而已,没看出有什么名堂,不过是他公主的偶像,再怎么不以为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亵渎。
姜书杳看着邀请函发呆,直到脚上的拖鞋和袜子被人脱下来,她才愣愣回过神。
我给你买了双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裴衍握住她白嫩精致的脚踝,从旁边拿出一只裸色高跟鞋,温柔地顺着她脚背优美的弧线往上套。
女孩脚生得秀气可爱,他怕她冻着,提前将室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
姜书杳短暂的惊讶后,看到男人低垂的眉眼出奇柔和,心跳也跟着脚踝处传来的那阵阵温度慢慢变得灼热。
她小声问: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到?
今天在商场,他全程跟她形影不离,不可能有空隙去做别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
你去年生日的时候,这双鞋就已经定制好,和那件裙子一起。裴衍边说边给她穿另一只,左看右看还挺合脚。
姜书杳第一次穿高跟鞋,比想象中舒服很多,只是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起身时有些打晃。
他扶住她的腰,帮她维持平衡。
鞋跟不算太高,也不挤脚,她小心翼翼走了两步,眼睛里布满亮晶晶的笑。
姜书杳心满意足地坐回到床沿,想到刚才的问题:既然去年就买好,怎么现在才送我。
意义不同。
有什么不同?
女孩刨根问底。
裴衍保持半蹲的姿势抬头看他,眼角晕开一丝玩味,却不说话。
她成年后的第一条裙子和第一双高跟鞋,来自于同一个男人,不仅如此,往后她第一次尝试的每样东西,都必须只能是由他来经手。
他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作祟,就像白天在商场的初恋问题,绝大多数男人不会在意的事,偏偏他就很执着。
面前人长久的沉默,让姜书杳心痒难耐。
怎么不说呀,还难为情了?
难为情三个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裴老板的字典里嘛。
女孩目不转睛瞧着他,一脸期待,模样乖得不得了。
裴衍弯唇笑了一声,替她脱下高跟鞋,装回盒子里放好。
到底有什么不同啊。
她快好奇死。
看他要准备起身,姜书杳情急之下伸出脚去拦他,脚掌蹭在他大腿上,一打滑,然后就......碰到了,那个地方。
男人握住她脚: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他头疼地抬眸,就看见她湿漉漉又无辜的眼神。
真想干死她。
做错了事难免心虚。
她红着脸想把脚撤回去,却被他握得死死的。
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然而裴衍大手有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女孩脚移回到原来的位置。
要踩就多踩一会儿,碰一下算什么本事,嗯?他嗓子里压抑着明显的躁欲。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你,你别咄咄逼人,我好困,想睡觉。她低埋着脑袋,脸颊滚烫的如同火烧,眼眶泛红快哭出来,裴衍,你放开好不好。
在某些事情上,姜书杳是真的特别敏感。
就像上次别墅那晚,几乎影响了她往后很长一段时间。
她觉得好羞耻,羞到睫毛都在颤抖。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裴衍看着女孩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缓缓松开手中的力道,低头在她光洁的脚背上吻了一下: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公主,迟早要磨死老子。
裴衍拿过袜子给她穿上,不说话时眸底仍是暗沉沉一片,情愫未退。
夜深人静,酒店隔音效果好,即使过道上有人经过,里面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感受着他沉缓的呼吸,将心比心,其实也不好受。
十九岁与二十岁的年纪,做做那种事,应该不过分吧?
姜书杳迷茫地看向屋顶。
今晚,她主动要求和他盖一床被子,临睡前安抚般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从小到大,我没有暗恋过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喜欢的第一个人,就是初恋。
姜书杳说完就背过身去,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
那只大手环住她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来,隐约中听到他染笑的低嗓。
公主,生日快乐。
......
卓立方开馆,天公却不作美。
零星的小雨让整座展馆显得清冷而模糊,两人出示邀请函,由管理人员带着一路往大厅走。
回廊两边挂了不少油画,不是宗南大师的作品,很多更像是新生代崭露头角的代表作。
这让姜书杳微微吃惊,第一次来到这里,感觉似乎与传闻不同。
展厅面积不大,站在门口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