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身倒下去时就撞进柔软里,薛诺吓得一个翻滚跳了开来,条件反射抬脚就踹,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才见她心爱的贵妃榻上有道黑影磨磨蹭蹭的坐了起来,一双眸子在月色下有些迷瞪:
是我。
公子?
薛诺听到声音才猛的放下心来,蹬了下腿示意他放开自己后,这才道,你怎么在这?
沈却眯了一会儿,酒气没散,说话声音都比平时要迟钝些,却还惦记着这小孩儿坏了门禁:几更天了才浪回来,忘了约法三章
停停停,今儿个中秋,你不会还想训我吧?薛诺拿眼瞪他,我可告诉你,再训我可翻脸了!
月色透过窗边照进来时,她双手环胸仰着下巴,眼尾上扬时骄矜又恼怒,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格外有神,哪怕是怒冲冲剜着人时也依旧好看至极。
沈却脑子迷瞪瞪的,望着月下美景突然就愣了神,抬眼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嘿!薛诺挥手,看什么呢?
沈却心中微跳,侧目扶头时忍不住低哼了声。
薛诺这才察觉不对劲,将手里东西重新塞回袖子里后,这才凑到沈却跟前,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
喝酒了?
她鼻头耸了耸,就闻到一股子熟悉的酒酿味道,见他依旧捂着脑袋,她顿时笑了起来,使坏的非得凑近将人拉了开来露出那张俊脸,就看见他脸上泛着薄红,那平日里清冷自持的眼里泛着些水光。
薛诺顿时笑着戳了戳他脸:感情不只喝酒,还喝醉了?
没醉。
沈却脑子有些蒙,却还没蒙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脸颊被戳的凹陷时,他抓着薛诺的指头闷闷道:别闹。
薛诺还鲜少见到沈却这般模样,说着生气的话语气却跟猫儿似的,好像随便都能被捏着后脖颈揉一把,她蠢蠢欲动,反手拉着沈却的手腕,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捏了把沈却脸颊,见他慢半拍的还没反应过来,她有揉了一把将人脸都揉变形了。
沈却吃疼想要抓她:薛诺!
哈哈哈
薛诺一弯腰就想撤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脖子,她乐极生悲整个人后仰险些一脑袋栽地上,好在沈却捞了一把,抱着后腰将人拽了回来,两人一起跌回了贵妃榻上的皮毛里。
她整个人摔进沈却怀里,沈却伸手护着她。
脑袋撞在沈却胸前,薛诺疼的惨叫了声,沈却这会儿也醒了些神:怎么了?
胸前半晌没声。
阿诺?
没事。
沈却听她声音嗡嗡的,连忙退开些想要看她脸,薛诺却死埋着不肯抬头,最后耐不住沈却用劲,脑袋露出来时,那张本是绝色的脸上糊了一脸的鼻血让得沈却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爆笑出声。
薛诺抹了一把鼻血,朝着沈却胸前就擂了一胳膊肘。
信不信我发疯咬死你?!
金风送水进来的时候,瞧见薛诺那狼狈样子肩头耸动了下。
等洗干净脸上血迹后,薛诺拿着两卷东西堵着鼻子,那模样滑稽的让沈却酒醒了大半,他喉间发出诡异的吭哧声,在小孩儿眼刀子甩过来时立刻抿紧了嘴唇,只那上扬的弧度和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让薛诺脸色越发黑了些。
薛诺忍无可忍,抓着帕子就朝着沈却扔了过去:你信不信你再笑我弄死你!
沈却连忙躲开:我不笑扑哧
沈长垣!
见她恼羞成怒,沈却连忙压住笑意,将手里湿淋淋的帕子放回了盆子里说道:不怪我,谁叫你动手动脚。
薛诺瞪他:我还没怪你大半夜跑我房间里来睡我的地方。
沈却理亏,他本来是来等着薛诺回来想要跟她说点事,哪想到后来靠在那软绵绵的贵妃榻里竟是睡了过去,怪那垫子太舒服,他轻咳了声说道:我是等你有事,谁让你忘了约法三章回来这么晚。
薛诺横了他一眼。
两人各自有那么点理亏,最后以沈却不追究她过了门禁回府,她也不追究他睡了她的榻告终。
屋里的灯点了起来,之前被薛诺带回来的兔子花灯也被挂在了窗边上。
沈却瞧她仔细理了理花灯下的坠子,又将有些歪的灯罩摆正,一张脸在光线下格外乖巧,他目光也忍不住跟着柔和了下来。
今天上阳坊热闹吗?
热闹啊,人多的比肩接踵,衡云阁那擂台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的
说起衡云阁,薛诺神色柔软了些,
要不是你之前就让长瑞去定了位置,我们怕还挤不进去,只可惜你去了宫宴,不然也能去看看热闹。
沈却眼里带笑:我在京中多年了,那上阳坊灯会也去过几次,只这几年衡云阁才掺合进来举办擂台文试。
那比试我先前也瞧过两次,问的都是一些历届殿试里曾经给过的题目,或是一些挑选出来的朝策之类的,倒也算不得新颖,不过凑个热闹还是挺有意思。
薛诺摆弄了下兔子耳朵,将花灯挂好,这才返回已经空下来的贵妃榻上坐着。
她直接将腿盘了起来,大咧咧的抱着引枕放在腿上。
沈却也是到这时才看清楚她光着脚,想起刚才两次抓着薛诺脚踝时指尖滑腻。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移开眼端着茶杯说道:怎么不穿鞋袜?
回来就脱了啊。
她也不知道这身体怎么回事,打从宁老头开始替她调养之后。
那一碗碗的汤药下去,解毒没解毒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个儿火气旺得很,嘴里时不时冒个燎泡也就算了,那手脚四肢更像放在火炉里一样热得慌。
第180章 纸老虎
薛诺在府里时从不穿袜子,没外人时更是赤脚走路。
她自个儿没把自个儿当姑娘,对着沈却也没啥男女大防,见沈却一脸不赞同,她索性还将脚伸着朝前晃了晃,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你又不是外人,再说大家都是爷们,露个脚怎么了?
沈却端着茶杯就见那莹白的脚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想说什么,可对上薛诺那促狭眼神,蓦地就想起前几次被戏弄的样子,生怕自己说一句后这小破孩子来一句是爷们就得光着膀子然后自个儿脱了衣裳赖他垂涎她美色。
他面无表情闷了一口茶,只当没看见那只又白又嫩晃花人眼的脚丫子。
薛诺晃了几下,见那边男人稳如泰山,半点不像是之前那么好逗弄,她也顿时就没了兴致,将脚收回来盘坐在贵妃榻上时才说起了正事:你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宫里头出事了?
没,就是见到薛家本家的人了。
薛诺挑眉。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是薛家那边一个女儿,嫁给了平远伯当了继妻。
薛诺闻言顿时好奇:薛家这几年应该不好过吧,居然还能有本事把女儿嫁进平远伯府?
沈却说道:当年薛忱还没出事前,就因为永昭公主的事跟薛家闹的极近决裂,后来永昭公主出事后,薛忱逃亡,薛家第一时间就将薛忱那一脉逐出了宗族。
薛家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氏族,且当时族中有位阁老在薛忱逃亡之后就主动请辞告老还乡,陛下便格外开恩未曾因薛忱之事牵连整个薛氏一族,他们这几年虽然不如以前风光,但是底蕴还是有的。
薛诺捧着杯子挑挑眉,薛爹爹跟薛家不和的事她是知道的,她微歪着头道:再有底蕴,平远伯刚惹了扈家的麻烦,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招惹薛家惹陛下恼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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