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盛林和书房这里什么都没搜到,他们才朝着扈家下杀手,可明明能悄无声息弄死扈言,却偏要做出灭门之态。
他们的目的
薛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蓦的抬眼看向扈言时,桃花眼中也满是惊愕和恼怒。
他们被人算计了!
有人想要坑沈却一把,更想要借他的手拿到扈家的东西。
走!
沈却抓着薛诺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拽着扈言就朝外走,可谁知才刚到书房门前,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
站在阁楼之上,居高临下能看到远处火光耀眼,而之前拎着那死士去审讯的姜成也疾冲了过来,朝着沈却急声道:公子,外面有官兵围了扈家大宅,那些人看着不像是这边县衙的人。
沈却怒道:他们来的倒快!
死士才刚失手,就派人围了扈宅。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册子,直接塞给了姜成:你带着扈言立刻走,回京城,一定把这东西藏好,回去之后交给我祖父。
公子姜成怎么可能丢下沈却走,我带你一起走。
你带着我走不了的。
今天夜里不管是意外还是请君入瓮,外头的人围了扈家大宅就代表这里已经被困,姜成带着他根本就走不了多远,他留下来好歹还能周旋一二,徐立甄也不敢轻易要他的命。
公子,扈言怕是也走不了。
薛诺在旁说道,
之前咱们进来的时候,那些逃走的黑衣人就知道扈言没死,姜大哥要是带着他,就等于是告诉别人你们手里找到了扈家握着的把柄,他们不会放扈言走的。
沈却也是蓦的反应过来,扈言留下来他们还能借口没发现什么拖延时间,可扈言跑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经薛诺一提,他也想起来。
如果来的真的是徐立甄,以他的心性,恐怕早就防着他这边送消息回京,姜成要是真往京城方向去,别说路上山高水远容易出事,而且远水也解不了近火。
沈却脑海中急转,思衬着眼下的困境该怎么解决。
这册子上关乎的人并非一两个,除了江南和漕运上的官员,牵扯最大的就是扈侍郎和四皇子。
扈盛林所敛钱财大半都进了四皇子的腰包,而一旦这册子暴露出来,四皇子绝对好过不了,除此之外这账册里最关键的就是漕运司的人,一旦送交京城,漕运司那边必定会大换血。
他拿着这册子就是举世皆敌,别说徐立甄,漕司和四皇子的人恐怕也会想尽办法除了他。
徐立甄想要账册,除了可能会牵涉到他之外,也极有可能是想要这账册里的名单用以捏着这些人。
沈却只觉得棘手,他之前只以为扈盛林手里握着一两个人的把柄,谁知道牵扯这么大。
如今拿着这册子想要再撤已经来不及了,眼下回京城搬救兵根本不可能,他带着的这些人也扛不住外头围府的官兵。
与其硬碰硬没多少胜算,倒不如借力打力,用这册子找人压住徐立甄,再谈之后的事情。
第33章 怕不怕?
沈却脑海里飞快过了一遍,看似过了很久,实则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有了决定,沈却就开口。
姜成!
公子。
你带几人想办法出去,然后他站在姜成身前,说后面的话时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连薛诺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等说完后,沈却就直接把手里的册子给了姜成,
现在就走!
姜成抓着册子脸色难看:公子
走!沈却沉声道,这册子在你手里,谁都不敢动我,可要是被人夺走,我们所有人都得命丧于此。
外头火光越来越近,已经有人朝着后院这边进来,而这边的护卫也都堵在了书房外的拱门前。
姜成也知道事情耽搁不得,哪怕不放心沈却安危,也知道眼下他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手里这东西落到旁人手上才是最大的危机。
那公子小心。
耳边听着外头脚步声杂乱越来越近,姜成咬咬牙,点了门前三个护卫领着他们直接转身朝着楼后的阴影处而去。
扈言见沈却的人带着册子走了,顿时急声道:沈公子,你说过你要救我的,我父亲的东西落在你手上,你要救我
沈却抿唇:我也想救你,可你也看到了外头是什么情况,我如今怕是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救你?
扈言脸色惨白。
沈却看着他说道:你也不用太害怕,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多,那册子也在我手上,待会儿若有人问起你照实说就行。
他将之前扈盛林给扈盛全的那封信放在灯罩里烧了起来,
你父亲既然让你跟京中求援,那你只要咬死了说你父亲前几日就已经去信给了扈侍郎说你要入京的事,看在扈侍郎的面上,他们也不敢轻易要你性命。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愿意信我,就照着我说的做,要是不信,那就只能生死有命。
沈却没跟扈言多解释,那信烧干净时,外头的火光已经到了阁楼前。
他将灯罩重新放上去,就再去看脸色惨白的扈言,只扭头对着一直站在身边的小孩儿问道:怕不怕?
薛诺摇摇头:不怕。
公子在,有什么好怕的。
沈却向来是不喜欢人拍马屁的,可薛诺的话却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柔声道:走吧,跟我去看看来的是谁。
阁楼下轻甲声和脚步声交错,火光照亮了整个庭院,原本守在外头的扈家下人全被拿下。
那些官兵衣着的人包围了整个院子,沈家剩下的那几个护卫全都聚集在楼前,持刀与进来的那些人对峙着,其中一人手里还抓着之前姜成拿下的那个死士。
沈却也没下去,领着薛诺到了门外,伸手撑着那朱红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院中情形。
等看清楚站在那些人中间的人时,沈却突然笑了声,朝着下方扬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崔大人,你不在京中当差,怎么来了江南了?
下方那人方脸虎目,身材壮硕,抬眼看到站在楼上的沈却就抬手道:
我奉皇命随徐大人一起来江南巡查,前些时日此处县令上报有人私开黑矿伤人性命,恰巧徐大人查到一桩私盐走运之事也与此处有关。
我奉令带人过来锁拿扈家之人,不知小沈大人为何也在此处?
沈却半倚着栏杆说道:反正不是来灭口的。
崔乐脸上一僵。
沈却说道:扈家黑矿的事既是陶县令上报的,那他应该告诉过徐大人我跟扈家起过摩擦。
我所居之地毗邻扈家,今夜突闻扈家有人惨叫,我怕扈家出事回头有人嫁祸于我私心寻仇,只能连夜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死人了。
他轻叹了一声,似惋惜,又似懊恼,
说起来也怪我这人胆小,要是早知道徐大人和崔大人来了,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以二位的睿智,总不至于像那无知小人,冤枉我害了扈家满门。
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