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的小嘴儿惊得合不上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他,他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他厉害,而是
苏祁尧的话还没有说完,郭氏突然坐在了地上。她抓挠了下发髻,又在脸上抹了两把灰。待这一切都弄完了,忽然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救命啊!杀人了!老天爷你就睁开眼睛看看吧。可怜可怜我这个命苦的人吧。
阮蛮蛮听着郭氏的哭腔跟嚎丧似的,特别的刺耳。但是招人的效果,不得不说非常有效。
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就把左邻右舍给招来了。
嫂嫂们,你们心善,有菩萨心肠。能不能帮我这个命苦的人,给评评理?
郭氏含.着眼泪,指着大蛋儿身后的柳瑶说道,这个人拐我闺女,要我命,还把我家的亲戚都给打伤了。你们说,我可咋活啊?
我没有。是你,你要毁约,把柳姑娘嫁给徐员外做小妾。
毁啥约?我闺女清清白白,跟你哪儿来的约?你这不是要害了她吗?
大蛋儿语塞。
郭氏的话正中他软肋,他要是再说下去,似乎是真的要毁了柳姑娘的名声。
但是,要是啥也不做的话,这个女人肯定会将柳姑娘嫁给徐员外的。
阮蛮蛮见大蛋儿急得直挠头,她忙替他接话道,郭氏,上个月我可是让人去你家里传了话的。想要替大蛋儿说个媒,给柳姑娘瞧瞧眼。
当时你亲口定好的这个月十六,叫我们拿着一两一的见面礼,让两人见一面。
眼看着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就到了日子,怎么又说把人许给徐员外?这不符合规矩吧?
先不说这规矩破没破。一两一的见面礼,可够贵的。听到见面礼钱,大家伙的嘴巴撇到了耳根子那儿。
一两一的见面礼是不少,那我不是也答应这事成了,也按照大户人家给陪送嫁妆吗?郭氏像是得了理似的,咬着阮蛮蛮不放,
瑶儿虽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看待,想要给她个体面的婚事。
现在眼瞅着有门让她衣食无忧的好亲事,我能图你那一两一的银子,毁了她一辈子吗?
郭氏说的有情有义,还打起了感情的幌子,阮蛮蛮没办法继续同她争辩。
如果嫁给徐员外做妾,那是享福的话,我情愿不要!柳瑶哭成了泪人,她歇斯底里的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你不愿也得愿!郭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瑶儿啊,娘不知道这个男人给你灌了啥样的迷魂汤。
娘现在只知道,你被他给骗了!
放着那么好的日子不过,嫁给一个克父克母的毒人,往后可瞧着后悔吧!
我不后悔。柳瑶摇了摇头,他是好人,他没有骗我,你别想害他!
柳姑娘大蛋儿激动得什么也不会说了,他只会红着眼,附和着柳瑶用力点头。
你后不后悔,娘现在管不了了。娘只知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爹娘做主的。为了你将来能过上好日子,我必须得带你走!
郭氏指着大蛋儿发了狠的喊道,小贼,赶快放了瑶儿,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快闪开!阮蛮蛮见郭氏说撞,就朝大蛋儿扑过来了。她下意识去推开大蛋儿。
这时,就听到砰的一声,郭氏顶在了门框上。嫣红的浓血顺着脸面流了下来,那副狰狞的面容填满了惊讶。
阮蛮蛮猜测着,郭氏八成是料准了大蛋儿会将她拦下来,这才真的用足了劲儿演给大家看。
郭大嫂,你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法子,逼迫柳姑娘呢?你这不是陷她与不孝吗?
阮蛮蛮赶紧给柳瑶使了个眼色,在震惊中的柳瑶才恍恍惚惚的叫了声,娘你别再逼我了,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郭氏看直了眼,发蒙的脑子终于在柳瑶的一腔哭声中,清醒过来了。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血,看着被染红的掌心,突然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来人啊,要死人了!你,你们合起伙儿来要把我撞死,好能霸占我的闺女对不对?
好,你们好狠的心。今儿个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将你们告上公堂,让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呦!
郭氏爬起来,拽着大蛋儿就往外走。
那些被打趴下的人,突然间也能动了,他们帮着郭氏拖着大蛋儿走。
走,咱们去见官!
我没有要害人,你们快放开我。那些人的力气突然变大了,大蛋儿怎么挣扎也没摆脱掉他们的钳制。
阮蛮蛮等人过去帮忙,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眼瞅着大蛋儿就要被他们给带走了,柳瑶突然嘶哑着嗓子大声呐喊了句,啊我愿意,我愿意嫁给徐员外做小妾还不成吗?
柳瑶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淌着两行清泪认命道,是我,是我不知廉耻跑来勾.引他。是我,是我痴心妄想着能够跟他白头到老。
他是无辜的,该死的那个人是我,你们放了他。
柳瑶!大蛋儿没想到柳瑶会为了他,不惜牺牲名誉,把所有的错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用力甩开所有人,冲出层层包围,扑跪在了柳瑶的面前。
你胡说什么?你没有,你什么没有做,你是最好的!
不,我就是那样的女人。恩公不必再为我说话了,我也配不上你。我们俩就此别过,往后无需再见了。
柳瑶推开了大蛋儿,木讷的眼神中空洞无望。她如同行尸般来到了郭氏面前,机械的问道,可满意了?
郭氏捂着受伤的额头,不满的瞪了柳瑶一眼,略有不甘的说了句,我们走!
柳瑶!大蛋儿不甘心,他拼了命的想要留住柳瑶。
小蛋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拦了下来,哥,你先冷静下。
冷静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大蛋儿咆哮道,你知不知道,她嫁给了徐员外,那就是进了火坑?!
嘁,说的自己有多好似的。你咋就知道,她嫁给你不是跳了另一个火坑?
围观的人像唱双簧似的,一句比一句的难听,就是。打从祖宗辈儿以来,婚姻大事都得是父母来定。你凭啥不让她娘把人带走?
再说了,徐员外有钱有势,做个富贵人家得小妾,比嫁给你一个穷鬼不强得多吗?
依我看,你就是图人家美.色,想要不花钱就把人给唬弄到手。结果没成,就对姑娘家人下黑手。现在好了,把人逼急了,人家要报官。你怂成了包子,把人家姑娘推了出去。
这些人就是生怕火烧得不旺,每人往火堆上扔根柴,再不行泼上油,总有爆发的时候。
阮蛮蛮自问,她向来能隐忍。但是今儿个,她是越听越生气,恨不得提起砍刀来,抹了这些人的脖子,看看那张臭嘴还乱不乱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你现在去了,也只能是给她添麻烦。
苏祁尧的话就像是一盆子冷水,将愤怒中的大蛋儿浇得透心凉。
大蛋儿抱着脑袋边捶打边低吼着,难道我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吗?
你先别急,夫君这样说,我猜他是有办法了。阮蛮蛮并不是在安慰大蛋儿,她观察过,每次苏祁尧有想法的时候,那双星眸就会变得深邃,脸上写满了认真之色。
难道你们就没有注意到吗?这就是一个破绽百出的预谋,处处都是疑点。
阮蛮蛮摇了摇头,她的理智现在全被情绪牵着走,早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