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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仲不在房中进膳,近午时分,三人进入食客不多的膳堂。十余副座头,食客不足二
十人,而且有一半是普通的水客。
三人同桌进食,姚文仲不许雨露观音与虎鲨伺候。仆从按规矩是不可以与主人同桌的,
必须在旁伺候主人进食,礼不可废,但他却不理会规矩。
两位绅士样的中年人,到了桌旁含笑抱拳为礼打招呼。
“在下甘彪。”那位留了八字胡穿蓝衫的人自我介绍:“那位姓邢,邢铭新。姚兄请
了。”
“两位有何见教?”姚文仲离座抱拳回礼:“想不到姚某刚到贵地,名号便尽人皆知
了。”
“甘某代表江左群豪,向姚兄致意。”甘彪在下首自行落坐:“谢谢姚兄光临姥山捧场
观礼。”
“不敢当。其实,在下事先并不知江左群豪姥山聚会的事,抵达和州才知道消息。在下
此来,乃是办理自己的私务,今距会期还有好几天,私事办妥即走,能否有暇观礼,还是未
定之天。”
雨露观音重重地放下碗筷,冷冷一笑。
“笑面虎姓甘的,有甚么话你就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好了。”雨露观音的话很不客气:
“你是水龙神的左右军师,你的话可以全权代表水龙神发言。姚爷是个胸怀坦荡、刚闯江湖
还保有赤子之心的豪杰,会毫无机心地答复你问题。”
“汤姑娘快人快语,在下就坦率直陈了。”甘彪笑容可掬:“敝上的意思,希望礼聘姚
兄为大会名誉参赞,派在下两人前来先容,尔后再派专人前来请诸位驻驾毕家大院贵宾
室。”
“派兄弟先呈奉礼单。”邢铭新从袖中取出大红礼单奉上:“赤金百两,明珠一匣,玉
饰与翡翠各一,四色薄礼,尚祈笑纳。”
“抱歉,在下行囊尚丰,毕大爷厚赐。不敢生受。”姚文仲不接礼单:“请上复贵上毕
大爷,姚文仲初出道年轻识浅,观礼已经不够份量,怎敢狂妄任大会参赞?贵上盛意,姚某
心领了。”
“在水妖的秘窟中,本姑娘所搜获的金银珠宝多着呢。”雨露观音冷笑:“财帛动人
心,但姚爷是动不了的。甘爷,光棍眼中不揉沙子,毕大爷与涤尘庄暗通款曲,并不是甚么
无人能知的秘密。姚爷已经和涤尘庄公开冲突,毕大爷居然来这一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不要再试探了好不好?”
邢铭新站在甘彪身旁,伸出的礼单不知该收回呢,抑或该丢下才好。这时,将礼单有意
无意地轻拂了两下,讪讪地收回。
上首的姚文仲,突然撮口吹出一口气。
雨露观音手急眼快,纤手一指,四只指尖拂过邢铭新的右胁下。
对面下首的甘彪想离座,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原来桌下的一只脚,被姚文仲从桌下伸
来的脚钩住了。
“哎……”邢铭新闷声叫,直挺挺仰面便倒,礼单飘落在桌脚下。
姚文仲的一支竹筷,在同一瞬间射中甘彪的七坎要穴,但并没贯入穴道,竹筷击中之
后,轻轻地掉落在桌上,似乎像鹅毛一样轻,甘彪靠在桌旁发僵,失去活动能力。
“爷,能动他吗?”雨露观音问,指指甘彪。
“可以,礼单上抖落的毒粉,已经吹散了。”姚文仲说:“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些食物
必须更换。”
虎鲨一直就在一旁冷眼旁观,其实手在桌下弄鬼,不住扣指触动姚文仲的大腿传递消
息。
“你怎么看出这家伙不是笑面虎甘彪?”雨露观音向虎鲨问,一面伸手拉掉了甘彪的假
八字胡。
“我也曾经是一队水贼的头领。”虎鲨说:“还能不认识笑面虎甘彪?笑面虎是水龙神
的右军师,他那双带有诡秘的眼睛。其他的人无法学样的,我一看就知道这位仁兄是假冒
的。
“你看他是谁?”
“问一问就知道了,反正不会是水龙神的人。水龙神的左军师是一条鞭石九皋,右军师
笑面虎甘彪,一文一武相辅相成,鬼点子很多,不可能派一个假的来。”
“那可不一定哦!”雨露观音掀起邢铭新:“人家哪将一个初出道的晚辈放在眼下?派
个假的来试探,已经给足了面子呢。”
虎鲨一把提过笑面虎按在凳上,由姚文仲解了被制穴道。虎鲨的拳头够份量,三五下就
把笑面虎的肩、膝关节打得走了样错了位。
“哎……哎晴……”笑面虎杀猪似的狂叫。
二十余名食客,走掉了几个胆小怕事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