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侄已有万全准备。”银衣剑客信心十足:“家父的几位在江湖德高望重的朋友即将
赶至,小侄打算在姥山会期之前,带她潜赴府城,公开举行婚礼。”
“她肯吗?”
“不由她不肯。”银衣剑客傲然地说。
“假使她抗拒,在婚礼时撒野,如何?”
“不会的。”
“你有把握?”
“是的。”银衣剑客邪邪地笑:“这几天中,假老伯府第安顿,生米先给她煮成熟饭,
连哄带骗,她就不会不肯了。”
“对,你懂就好。”煞神放下茶杯:“你们可以回房休息了,老夫到外面走走。”
“甘老哥,风雨这么大,为何要往外走?”薛忠讶然说:“怕风云会的人赶来?”
“不是。我这里是血池地狱,比你们四川的地府凶险一百倍,没有人能走近而不死。我
耽心你那位姓于的小子,恐怕他会暗中跟来,我带他出去时,知道他在途中留下许多暗
记。”
“大嫂不是在他出去的地方监视吗?”
“风雨太大,我那老伴上了年纪,耳目有点不灵光了,我总有点不放心。”煞神说完,
立即领客人出堂。
“梅姑娘!梅姑娘……”余豪拍打着梅英华凉冰冰的脸颊,促使她苏醒。
两人一身泥水,脸上当然也是泥水。要不是这场暴雨,两人的生死可能已经底定了。
就是这场暴雨,把两个惊慌失措、濒临疯狂的人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梅英华仍然昏迷狂乱,跌在泥水中浑身仍在抖索,她所受的震撼是如此强烈,几乎完全
崩溃了。
当一个人突然看到一只其大如屋、狰狞可怖的龙头出现,接着有无数妖魔鬼怪呼号着追
逐而来时,不被吓死已经够幸运了。
现在,他们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余豪并不是完全清醒的,他仅凭本能扶住发疯似的梅英华狂奔逃命,反正知道身后有可
怖的怪物追赶,到底是甚么怪物他也弄不清楚。
好在他出身高人门下,对定静工夫学有专精,对一些超自然现象也另有见解,心理上他
并不怎么害怕。
但生理上的变化,可就不容易克服了,神智昏乱,手脚发软痉挛,气机不顺、血脉浮
乱,眼中出现各种幻象震撼每一条经脉……总之,有异物进入气血中,精神与(禁止)皆不受控
制。
这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超人的体力和定力,才能勉强地支撑下来。
他支撑下来了,但梅英华却支撑不下来。
中魔,这是他第一个念头。以他的常识判断,中魔必定有中魔的根由。这种现象,不能
解释为魔由心生,而是有外力所诱发。这种外力不是来自大自然,而是来自具有这种奇术
人。
后面追逐的一定是人,人比大自然的妖魔可怕一万倍。至少在他的观念里,妖魔杀人的
事他还没见过,人杀人却平常得很;凡是身上带有凶器的人,都具有杀人的冲动。
这个人,不是他目前精神迷乱体力不受控制的时候,所能对付得了的,所以他唯一的念
头,是带着梅英华尽快地逃命。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赶的人,却不小心掉入一处泥淖深潭,幸而余豪在栽下的前一刹那,
扳倒了一株小树,小树不曾折断,利用小树拉离陷入的泥淖。
梅英华神智迷乱,发疯似的大喊大叫。风雨声虽然掩盖了一切声响,但余豪却心惊胆
跳,惟恐叫声把对头引来,所以急于把姑娘弄醒。
拍脸颊无效,他真急了。
“叭叭叭叭!”他掌上加了力,给了姑娘不轻不重的四耳光。
然后,他将姑娘的脸按入泥水中。人急了,甚么蠢事都可能做出来,包括暴烈的举动。
叫声倏上,姑娘发出一阵呛咳。
“梅姑娘,梅姑娘……”他将姑娘抱入怀中,轻拍姑娘的背心柔声叫唤。
梅姑娘终于平静下来了,仍在剧烈地喘息,一脸泥水,状极可怜。
好半天,他终于完全清醒。
“我……我我……”她吃惊地挣扎,发觉自己被人紧抱在怀中,惊惶是极为正常的反
应。
“谢谢天!你醒来了。”余豪如释重负叹息了一声:“千万不要叫喊了,不然你我的性
命很难保住哪!”
“哎呀!我……我想起来了……”
“你最好不要想。”余豪扶她倚坐在自己身侧:“你一定看到了甚么可怕的东西,其实
你甚么都没看见,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幻觉,看见你平时心中所害怕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