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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助。”傅斯岸看到了苏越,略一偏头,“上车谈。”
苏越跟着傅斯岸上了另一辆车,开车的是傅斯岸的随行助理。苏越坐在副驾驶,见傅少没有回避之类的指示,便直言道。
“傅少,潘总来找傅董了。”
彩石轩经受这麽大的动蕩,潘连自然火冒三丈。他暂时没能查出缘由,就把账算在了傅山鹰头上。
毕竟彩石轩经营多年,近日来唯一的变化,就是和傅记合作。
“傅董也没有忍让,他说这麽齐全的举报资料怎麽可能是一两天写出来的,肯定是潘总之前得罪了人。而且举报者的登记身份也是省外游客,和傅记没有任何关系。”
苏越顿了顿,又说。
“他们在傅董的办公室里吵了一个多小时。”
傅斯岸坐在后排,神色无澜,单用一根长指撑抵着下颌。
闻言,他的眉梢微微扬了扬。
这两个人都是洪亮的大嗓门,对骂起来肯定很吵。
像一双棋逢对手的高音大喇叭。
“潘总最后摔门走了,说以后求着他也不会再来。”
苏越说。
“不过刚刚,我们又收到消息,市税务局的人去彩石轩了,听说也是接到了举报。”
傅斯岸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
“办.假.证,还少得了做假账麽。”
男人的面色依旧漫不经心,全无意外。
他的话,也让苏越心底的猜测被印证。
无论揭露鑒定造假、还是清晰专业的税务举报,都是傅少的手笔。
再无其他可能。
甚至就连那些嗅觉敏锐、争相前来报道翡石假证一事的媒体,背后或许也有隐形引导与推波助澜。
对傅少的手段,苏越之前还有心惊冷汗。
见得次数多了,这才没几天,苏越竟是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慨叹。
如果说鑒定造假的揭露,暂时还只是品牌名声的受损。
那税账重审,就真是釜底抽薪式的动骨伤筋。
彩石轩被查税,之前以售假所获的大笔资金必定也会被重点关注。
玉石行业一向需要大额的流动资金,这一下,基本等同于将彩石轩的现金流完全斩断。
再加上造假风波,彩石轩近来的生意也被搅黄,必定元气大伤。
不过……
苏越欲言又止。
他在这个行业内工作多年,清楚彩石轩不只靠成品销售,还有生産与原料端。
虽然这次彩石轩显而易见地会有巨大损失,但以业内多年的动蕩经验来看,彩石轩或许还不会彻底关门。
只要有原料生意,彩石轩就有机会能继续茍下去。
若是他们缓了过来,日后的报複肯定会更厉害。
想到这儿,苏越忽然一顿。
他望向后排的傅斯岸,男人已经展开了手机的折叠屏,在看新的邮件。
傅斯岸的淡然无波,更让苏越不由得猜测——
难道这就是傅少的目的?
如果彩石轩倒闭,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果彩石轩没倒,缓过来后反扑更狠,那首当其沖的,就是被潘连记恨上的傅记。
一招绝妙的借刀杀人。
苏越不由有些恍惚,自从傅山鹰接手了傅记的管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甚至就连当年披荆斩棘开辟家业的傅老爷子,苏越都忍不住觉得。
与其相比,傅少本人更为狠辣利落。
那麽……
苏越不由好奇。
彩石轩是怎麽得罪了傅少,才招来了灭顶之灾?
***
舒白秋回到月榕庄,吃过饭,就去了书房。
虽然傅先生和他说,“东西不要看那麽急”,不过在力所能及的範围内,舒白秋还是没有耽搁。
舒白秋从书房里拿到了傅斯岸留下的平板,端正地摆放在面前,郑重地打开。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用这种数码産品了,滑开屏幕时都用力很轻,透着生疏与小心。
这个平板是加密设置过的,无法接入互联网,只能与固定的几个账号联络,所以不存在令人揪心的试探与风险。
这些在把平板留给舒白秋用的时候,傅先生就讲明了。
彩石轩被举报的事,舒白秋也知道了,傅斯岸并没有瞒着他,还请了他去线上看彩石轩的藏品。
因为鑒定证书造假的事,彩石轩近来的成品买卖都受到了限制。不过他们可能会冒险私下偷卖,用以收款回血。
这件事,傅斯岸也已经差了人去盯着。
找舒白秋也是为这个,要请他看看库存中有哪些昂贵的珍稀藏品。
之前,彩石轩为了运营直播平台的网店,将不少藏品信息进行了数字化录入,连立体的三视图都很清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