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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云衣在电话中保证她会尽快赶来,但距离约定好的两点,已经只剩十分钟了。
眼见时间已经来不及,两点整,却当真有一位傅家的客人準时抵达。
不过来者并非傅山鹰夫妇,而是一个俊美年轻的男人。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呦,这是?”
彩石轩的老板叫潘连,他已年近五旬,却是颊肉饱满,撑填了面上的皱纹沟壑,光亮的头皮同样饱满,隐泛青光。
潘连光.裸的后脑还堆出了双层横纹,以至他的前脸和脑后都有横肉。
他开口,哪怕只是简短的一句询问,也显得颇有兇相,气势十足。
但站在潘连面前的人,却似乎完全未被这般气场影响。
“傅斯岸。”
男人自报家门,晏然自若。
“家父临时有事,特意叫我前来致歉,代他感谢彩石轩的厚礼。”
“没事,还是老爷子身体要紧。”
潘连知道傅家老大,客套一句,倒也没有多问。
不过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和傅斯岸一同前来、坐着轮椅的那个少年。
“这位呢?”
傅斯岸笑了笑:“我的未婚夫,舒白秋。”
周遭的目光顿时有了些异样。
衆人皆知傅大少被迫娶了个傻子,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带着这个小傻子公开露面。
还这麽坦然地叫人,未婚夫。
周遭的异样,傅斯岸似乎毫未察觉,他的语气仍旧斯文执礼。
“今天是送我们两人结婚贺礼,自然要一并前来道谢。”
男人站得靠前,并未与身后的轮椅少年同线,他那修长高挺的身形挡住了诸多目光,遮去了大半的审视与窥探。
而且他说得坦然,理所应当,反倒让其他人有了气弱感,不由得纷纷收回了视线。
“哦对,是小舒啊,快,快请进!”
和其他人不同,潘连的反应却相当热情。
他还问:“怎麽坐轮椅了?脚受伤了?”
“脚踝扭伤,被人碰的。”傅斯岸道,“已经处理过了。”
男人语气平和,但他的话,却不由让人联想到了前天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那句“处理过了”,也不知是处理了伤势。
还是处理完了害小傻子受伤的人。
在场的迎宾人员不少,但因为傅斯岸六年没回国,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他本人。
衆人只觉,这位傅大少似乎并不像传闻中任由摆弄的软柿子。
今天他的到场反而像是一种宣告。
在给那个小傻子撑腰。
可这又是图什麽?
难道他真的被美色所迷,沖昏了头脑?
衆人心有疑惑,不过看看小傻子的脸……
居然也有不少人觉得,这种猜测,好像也挺有可信度。
倒是发问的潘连,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只点头说:“行,没大碍就好。”
他还立刻吩咐手下:“去,把便捷通道打开!”
这是要给轮椅行动提供方便。
“也不知道小舒还记不记得我。”
潘连还转头去和舒白秋说话,原本兇横的脸涌上了一层感慨的笑。
“当初我和舒老可是有多年的交情啊。”
被推进来的少年并没有应声,在潘连的注视下,本就安静的少年垂着眼帘,苍白姣美的脸上更显出一种怯弱的讷然。
还是身旁的傅斯岸道:“时间有些久,他可能不记得了。”
“也是,那时还小呢。”
潘连摇摇头。
“后来还出了那种事,好好的孩子也给吓得够呛……”
话说到一半,潘连似是意识到这话不该当着本人的面说,也就打住了话头。
不想,傅斯岸却问:“出了什麽事?”
“就是家人去世,伤心过度嘛,小舒也受了挺大打击。”
潘连摆摆手。
“好在有你这麽关照他,以后也就让人放心了。”
他说得诚挚又感慨,脸上也少了一分兇相,倒是更像个邻家长辈。
轮椅上的少年也始终没什麽反应,像是对提及的这些往事全然不记得了。
潘连带着一行人进门,彩石轩的一层正是面向顾客的展销柜台,按区域摆放着各类成品,大小摆件,雕像饰品,一应俱全。
一眼望去,灯光明亮,玉石剔透,煞是动人。
在导购经理的介绍下,客人们小作参观。
参观完一楼,潘连还又準备领客人去二层。
“二楼已经布置好了展厅,下个月,今年国内最大的精品翡石展览就将在彩石轩开展。”
经理在一旁介绍。
潘连用手掌抚了下后脑,还道:“哎呀,这不也是市里指派,专门让我们来承办这个展,找这麽多高货来可不容易啊,费了老大功夫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