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助理愣怔下,立即答应,“明白。quot
吩咐完毕,秦树生立在桌边,望向窗外。
他的办公室视野极佳,能将这个城市最繁华和优美的风景收于眼底。
可是这一刻,他眼前却只是一幕幻象:在那通往电梯的通道上,人来人往里,有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紧张、尴尬,却又执着地望向每一个走到她面前的人。她不认得他,可是她却执着地想要找到他,见他一面。
其实无论是妇産医院的大夫,还是他的秘书都错了,他们都以为他从未见过那名女可事实上,他见过。
那天巧合,是电视台要给老院长做节目,所以他亲自去妇産医院捧场。
可是电视台的女记者一见他,就忘了那日的主角是老院长,追着他采访个没完。
他有些烦躁,索性寻了个理由,打算从后门离开妇産医院的大楼。
然后,就在后门处的急诊候诊室里,见到了她。
彼时她被送进急诊,不是因为她有什麽危重的病情,只是因为她没有身份证、医保卡等证明身份的东西,没办法正常挂号。
急诊的医生护士都很忙,她既然没什麽事就暂时没人管她,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一片白中,有些无措却又矛盾地,一双眼灵动活泼,好像藏着某种暗暗的欢喜。
按说无措的人,应该呆呆坐着才是,面上必定是一片茫然可是她那暗搓搓的欢喜究竟来自何处
她的矛盾吸引了他,他不由得立在玻璃窗外打量她。
老院长忙完了,出来找到他,看他正在观察那个女子,便道:quot她的记忆受了损伤,不知身份,可是已经临近分娩。她的医疗费用,还得从你的基金里支取。quot
他云淡风轻地点头,quot给她都用最好的。”
老院长挑眉,“哦进口药、非医保的,都可以”
他知道老院长是在打趣他。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quot是看她一个单身母亲。”
太阳升高,阳光改变了一个角度,正好照在他眼睛上。一片金光,让他回神。
方才眼前的那些幻象和回忆都让秦树生烦恼不已。他只得用力眨了眨眼,将这它们全都驱赶开。
他擡手,将金丝边眼镜摘掉,丢在办公桌上,擡步走到卷柜旁,拿出几个卷轴。
卷轴摊开在巨大的办公桌上,每幅画里都是一个古装的女子。
只是,她们都只有背影、侧影,没有一张是正脸。
只有一张画的是正面,可那画面却不是人物画,而是风景画。画面的主角是一个巨大的花园,那个女子立在山林之间,花影层叠,正好将她的面部全都遮掩住,完全看不见眉眼。
这些卷轴,是他回家中老宅时发现的。
那老宅是祖宅,曾经被充公几十年,1990年代才又归还他们家。
他父亲将祖宅重新修缮好,作为家族博物馆免费开放,没有人再去居住。
前些日子老家发了洪水,老宅子有几处墙壁坍塌。他亲自回去查看,没想到在书房的墙壁里竟然发现了用蜡密封在铁盒子里的这些卷轴。
时代久远,且画面上没有印鑒,已经无从考证究竟是哪位先祖留下的。
更无法追问,这画面上隐去了面容的女子,又究竟是谁。
以他的智商,当然明白过度关注这个谜题,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可是说来也奇怪,他从老宅回来之后,却对这些画念念难忘。
他甚至开始在梦中梦到那些画。他有些烦恼,去山寺请教了住持,住持笑着说:quot既如此,只能说那些画与小秦总你有缘。quot
他离了山寺,便急不可耐亲自开车,连续72小时,一路狂奔回了老宅,讲这些卷轴带了回来。
可是他带回来之后却又不知道,自己带它们回来又究竞是想做什麽。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所以干脆将卷轴都锁进了办公室的卷柜,以为就这样将它们再度尘封了就是。
直到,隔着玻璃窗,看到了那个明明手足无措,却眼神清澈灵动的女子。
他忽然迫切地亲手磨墨,然后雀跃地落笔,在那花影眼影里,简单几笔填上了女子的眉眼轮廓。
仅仅是轮廓,并没有工笔细描,可他却陡然愣住。
那幅画里的女子,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有了眉眼的画中人,便立时生动鲜活得,立时将所有的山清水秀全部压下去,小小一抹的她,浮凸成了画面真正的主角。
更让他无法呼吸的是,他方才补上的眉眼,分明是他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孕妈妈的!
他耳边仿佛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他急忙又找出族中老人记录的家族轶事:“……祖上曾为皇室,然则江山颠覆,不得不混做旧臣之子,改名换姓。quot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