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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国公夫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又缓缓道:“……我倒觉得,不可能吧?”
“田庄里的丫鬟,自然都是田庄里世代的庄户,只消查了她的户籍,便知道那个丫鬟究竟是田庄里的家生子,还是外来的。”
魏国公点头,“以当今圣上的性子,他怎麽可能不派人去查?只是户籍能查,那个丫头本人倒是也能与户籍上的相貌合得上,但是这个孩子麽……却总无凭证来推断他究竟是那个丫头生的,还是云重从外头抱回来的!”
国公夫人听着也是一哆嗦,“当今圣上是怀疑,云寂非但不是田庄丫头所生,甚至有可能是前朝皇子?”
魏国公缓缓点头,“尽管云寂一生这几十年都捉不出什麽错处来,而且看样子也没什麽前朝皇子的气度,更没有複辟前朝的野心。”
“但是,只要这个怀疑还在,那当今圣上就不可能饶得了平阳侯府。更要紧的是,倘若云寂真的是那个孩子,那云家二郎本人岂不也是前朝皇室的嫡孙了?”
“要是这样的话,灵千岂不也成了前朝皇室的余孽!还有灵千与云家二郎的孩子……”
国公夫人惊得连退三步,勉强伸手撑住背后的桌沿儿才站住。
“老爷,此事可有实证?是否已经作準?”
魏国公叹口气,摇摇头,“倘若拿到了实证,那如何还会有平阳侯府的存在!”
“只可惜这消息被查出来的太晚,已经过了两代人去,当今圣上又太年轻,当年的旧事便已经无法再查到切实的人证和物证了。”
第150章 奴婢想当大王的人
国公夫人听到此处方轻轻松了口气,“查不出实证就好。那就不管是谁猜疑,就也只能是猜疑,谁也不能作準。”
“到时候再有咱们家护持着,又有太后坐镇,我看还有谁敢随便说三道四。”
魏国公叹了口气,“你忘了,还有皇上呢。”
国公夫人说着轻轻扶住魏国公手肘,“我瞧着灵千那孩子是铁了心非要嫁给云家二郎。这孩子自幼娇惯,再是警世良言,若是逆了她的耳,她照样不听不信。”
“所以咱们不得不提前做个準备,一旦灵千非他不嫁,那咱们也好来得及替这两个孩子周全一番。”
“就算最大的怀疑来自皇上,可皇上还是太后扶上皇位的呢,他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咱们家?”
魏国公垂眸仔细想了想,“好在云家二郎从小修佛,算是半个世外之人。我瞧着他也的确对这天下之争不感兴趣。”
国公夫人含笑点头,“也就是说,就算云重真的有可能是前朝皇子,但是云家传到云家二郎他们这一辈来,他们也早已没有了複辟前朝的野心。老爷尽管放心就是。”
在得到了魏国公和太后那边的联姻意向之后,云毓才不慌不忙进宫,向萧凛回话。
听完云毓的解释,萧凛眯起了眼,“你说什麽?你家三郎竟是被劫持了?”
云毓素衣而立,鼻观口、口观心,“正是。”
“微臣派人日夜兼程沿着臣弟南下的路线去寻找线索,江南铺子的伙计也同时北上迎着,双方彙合,打通南北通道,全线搜寻。这才得知,原来是塞北有人觊觎微臣家商铺的财富,故此中途劫持了臣弟北上。”
云毓说完向萧凛跪倒,“微臣请求陛下派军队解救臣弟!”
皇家别苑。
春芽发现萧凛今日来,有些阴阳怪气。
他明明面上在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他却是分明在以此掩饰他内心的沉重似的。
——多日的相处下来,再兼之回想她当日给云毓画下萧凛图像的时候,云毓的神情,春芽已经猜到萧凛就是皇帝。
春芽惊讶之余,却仍旧顺着萧凛的意思,装作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还时常故意在他面前说“您这山寨”如何如何,叫萧凛以为她仍旧当他是山匪;对萧凛本人,她也索性从“英雄”改成了“大王”。
虽说是被春芽说成了“占山为王”,但却也的确从某种程度上符合萧凛的身份,所以萧凛倒也觉得有趣,便也并未拒绝。
春芽既然被拘禁在皇家别苑,她就知道皇帝不会轻而易举放她走。既然如此,她索性安安静静留下来,得给自己找事情做,否则寂寞和焦虑会杀死她,于是她主动给他做吃食。
这样也可麻痹皇帝,让他以为她有心讨好他。
若论做小伏低,自然没人比扬州瘦马做得更好。于是尽管萧凛此人多疑,但是春芽一以贯之地连续多日做下来,叫萧凛挑不出错处,倒由不得萧凛不相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