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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挑眉:“佟夫人亲自来了?”
绿痕点头:“佟夫人亲手做了灯笼酥,送来给家主品尝。”
“这灯笼酥,还是主母的手艺,当年主母还在世的时候,手把手教给佟夫人的。”
春芽心内忍不住苦笑。
佟夫人就是佟夫人,不愧是掌家夫人,好手腕。
既让阮杏媚磋磨了她,让阮杏媚出气;同时又不伤及佟夫人那边跟云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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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俯伏在云毓面前,小心摊开掌心:“奴婢已经请过罪了,家主可以原谅奴婢了麽?”
云毓垂眼看来,眼中却并没有怜惜。
“为何故意对阮姑娘出言不逊?红杏出墙,对于云英未嫁的姑娘来说,着实是羞辱之语。”
春芽心下狂跳,小心掩饰着。
她便编了个理由:“……只因,府中都传说阮姑娘是三爷的青梅竹马。可她却来“明镜台”,三番两次叨扰家主。”
“她这又算什麽呢?家主本心如琉璃,却能叫她这般抹黑?奴婢便看不过去。”
云毓轻撚佛珠:“这麽说,你倒是为了我。”
春芽将头垂得更低:“奴婢身受家主大恩,自然满心都只想维护家主。”
云毓未置可否,只亲自起身,从抽屉里取出药膏,垂首替春芽涂抹。
碧玉色的药膏,澄澈清凉,让春芽终于松弛下来,悄悄松了口气。
云毓却未擡眸,“你上回烫伤,还是厨房的骆大娘那回吧?”
春芽心内一晃,却不敢不答:“是。”
云毓点点头:“他们两夫妻,都死了。”
“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被发现时,他们两人的尸首被野狗啃食得残缺不全。”
“便连转世轮回,都入不得了。”
一股凉意从脚心蹿起,春芽一时已经忘了烫伤的疼痛。
她只能努力扮做懵懂,定定看着云毓。
云毓收起药膏,视线冷漠滑过她的脸:“他只来“明镜台”见我一面,就死了。”
“是不是若他不来见我,他便不会死?”
第20章 三爷,你滚,好吗!
云毓的话,字字如钉,敲进春芽心底。
云毓的扪心自问,仿佛是在质问她:若是她不将骆三来过“明镜台”见云毓的事告诉云晏,那是不是骆三两口子就不会死?
至少,骆大娘不该死。
就算骆大娘烫伤过她,可是罪不至死。
春芽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再对视云毓的眼睛。
“骆三因我而死,”云毓却定定凝视着她,“你说,我是不是又成了罪人?”
春芽掌心忍不住轻颤,她急忙收回,藏进袖口里。
“这不是家主的罪,家主不必自责。”
云毓微微挑眉:“怎麽说?”
春芽俯伏下去,“若论有罪,首先罪在骆三自己。”
“若不是他自己心生贪念,贪墨了铺子的银钱,他便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凡事自有因果,若他不自己种下这恶因,自然便也不会得这样的恶果。”
春芽也以此提醒自己:凡事自有根源,她要收起妇人之仁,没必要内耗。
云毓却缓缓眯眼,眸光变凉:“他在铺子贪墨银钱的事,你怎知晓?”
“你是内府的丫鬟,他是外面铺子的账房,他的事你不敢知道。”
“谁与你说的?”
春芽心下一个惊雷滚过!
云毓是在试探她?
她用力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奴婢那日去布库,行经园子,听照料花草的妈妈们说的。”
这是实话,不怕云毓查证。
云毓这才点头:“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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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回到自己的偏厦,手和心还都是抖的。
云毓的话虽不重,可是每一句都让她不得不担心,云毓已是对她生疑。
本以为那是个他不谙世事,甚至已经被她拿捏……却原来,是她天真。
春芽抖自己的,却没料想竟惹怒了那坐在黑暗里的人。
“我已经知晓软软今天罚了你。可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成这样吧!”
春芽扶着门框,紧紧闭上眼。
行,能令她登时心死幻灭的,永远都是他!
跟他相比,方才云毓的那些试探和敲打,全都已是仁慈!
“三爷此话好笑。奴婢又不是戏子,不会演给三爷看!”
云晏眯起眼:“那你抖什麽?”
“从你捧热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即便烫伤,到了这会子也不至于还疼得直抖!”
“还说不会演?我看戏子演得都没有你好!”
春芽紧紧攥住指尖:“三爷,你滚,好吗?”
“奴婢求你!你滚!现在奴婢不想看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