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五十三年冬,酷寒,无雪,百姓啼饥号寒,冻死者以万计。
......
腊月二十七,三更天。长安城内,寒风凛冽,隆冬的严寒无情地侵蚀每一寸土地。
房屋鳞次栉比,如水般惨淡的月光照在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上空荡荡的街道隐约听见寒鸦凄厉的嚎叫,在西街的尽头,一疯妇赤着脚游荡在街头,她嘴里念叨着“饿饿饿......”,瘦得脱骨手臂紧紧抱着怀中脏污的襁褓。隆冬的寒风,冷的彻骨,顺着人的骨头缝钻入身体里,单薄襁褓中的婴孩一声不吭,如水般惨淡的月光照到婴孩早已冷透的身体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肉包着骨头,乌青发紫的脸上被啃咬的血肉模糊,留下一个个黑淋淋的伤口,眼窝处深深地凹陷下去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疯妇抱着婴儿,踉踉跄跄的走在冰冷的路上,冻得通红的双足深处血迹很快又被寒风吹得干涸。在西街尽头的暗巷,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突然伸出一只干瘦如枯枝的手将她拉了进去。
冷风无休止的刮着,巷子中隐约传来斧头劈砍皮肉的声音,然后是咀嚼声,最后了无痕迹。
......
在西街的另一头,恭定侯府别苑内一派歌舞升平。街北蹲着两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大开着,正门之上又一匾,匾上大书“九曲清斋”四个大字。夜色如水,红烛摇曳,灯火辉煌,将整座府邸映照得如同琼楼玉宇。
门前站着四五个衣帽周全的十五六岁的小厮,为首的正是恭定侯世子邬景和的贴身小厮,名字叫青川。
这一行人怕是在外站了有些时候了,一个个缩着脖子抄着手,巴巴望着黑漆漆的街口,冻得满脸通红。
半夜静悄悄的,忽听一阵激烈的马蹄之声瑶瑶传来,只见一少年策马而来,他修长劲拔的身躯几乎与马背相连,颈间堆叠的氅衣随着他的动作恣意漂流。只他身后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侍从。
行至别苑门口他勒紧缰绳把马兜住。
台矶之上,几个小厮一见是他来了,便忙都笑着迎出来,为首的青川道,“刚才小侯爷还念着,可巧您就来了。”
少年未及弱冠,头戴卷纹镂花金丝八宝冠,身着玄色烫金碎纹圆领袍,外罩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足穿一双玄色粉底皂靴,身下骑着一匹踏雪乌骓马,腕上缠着一条虎眼松鞭。生的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不笑时冷峻非常,端坐于马背之上,上扬的飞凤眼居高临下俯视着青川,显得倨傲冷僻。
他道:“你到是说说小侯爷是怎么念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正是周雩,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之间冲淡了眉宇间的冷意。
青川道:“周公子可就别为难奴才们了,九皇子、世子爷还有各位主子爷都在里面等您,这您得亲自问小侯爷了。”
青川知他平日里对待他们这些下人还算不错,从不动辄打骂,知道他这是没有难为的意思。
周雩睨了他一眼,将软鞭一扔,丢到青川怀里,翻身下马道:“前面带路。”
青川立于他的身侧,连连作揖满脸堆笑,道:“周公子,这边请。”
边说边招呼青山、青流上前牵马。
众小厮步下围随进了府中,行了片刻,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大插屏。
青川跟在周雩身侧引路,但见他步履稳健、形貌潇洒、气质清瘦、风姿隽爽,不由得心生羡慕。
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方大院。正面的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在红色烛光映照下显得森然诡谲,越过穿山游廊,行至正厅门前。
上了正房台矶,又见门口站了几个清秀小厮,见是周雩来了,三四人争着打起猩红毡帘。
进到里间,入目又见两个美貌婢女,言笑晏晏,迎上来行了一礼。
还纤细的柔荑擎着白玉杆子掀开层层暖帐,这才入厅堂,入了厅堂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知是何气味。
“周公子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了厅堂,一身凛冽的寒气迅速被屋内的暖气包裹,此时周雩被冻红的耳尖微微发痒。一眼望过去数不清的宫灯和不知凡几的夜明珠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堂内空间开阔,高达数丈,数盏巨大的宫灯从屋顶垂下,每一盏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与珍珠,红色的流苏轻轻地颤动。
约莫二十名盛装华服之丽姬见人来了,停住手中的动作,立于两侧俯身行礼。
十数根红柱置于厅内,每一根梁柱都经过匠人的精心雕琢,上面缠绕着流沙金描摹的的金龙玉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地上铺的是波斯国进贡的红色地毯,以金线勾勒出细腻繁琐的花纹,地毯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细腻的光泽,色泽如烈焰般炽热。脚踏上去仿佛置身云端,这松软的感觉让周雩想到了大漠,金黄的流沙踩上去也如同这般,让人深陷其中。
入目皆是的金黄和朱红,在如水的烛光下灼的人的眼睛都微微发烫。
高台之上端坐一人,身着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头戴嵌宝白玉冠,面如美玉。满厅的富贵熔铸成这一幅金银骨,偏他眉间一点红痣,一身洁衣,目似明星,正襟危坐于台上如同一株盛放的莲,于满室的颓靡与艳华中脱泥而出,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拜见九皇子。”周雩向他一拜。
“不必拘束,落座吧。”祁琏微一抬手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示意周雩落座。
“谢九皇子。”
今日是这恭定侯府小侯爷攒的局,美名其曰饮酒赏月,只是这满屋子的胡姬美妓,月亮是没赏着,这面若皎月的美人倒是赏心悦目。
这邬小侯爷平日里待周雩甚是亲厚,平日里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提笼架鸟,日日厮混到一处,偏偏周雩对这红粉佳人无甚兴趣,偶尔观赏起来倒是觉得赏心悦目,只是邬小侯爷每次设宴都是饮酒赏乐这一套,还必得次次亲自给周雩下请帖,日子久了,周雩倒觉得无甚趣味,每次推拒,这邬景和偏不高兴,少不得推诿一番。
今日本不打算来的,一是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懒怠出门,二是听闻九皇子也会出席,如今他身份尴尬,不宜与众皇子太过亲近。周雩与这九皇子的关系不亲不疏,四年前远赴京城,父亲曾叮嘱过切不可与众皇子过从亲密,以免皇上疑心。如今四年已过,太子早逝,皇帝三子早夭,即使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因谋逆大罪问斩,各皇子争储之心仍然蠢蠢欲动、愈演愈恶,皇帝已老,他做皇帝实在太久,久到各位皇子都已长大成人,各个虎狼之心、野心勃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帝以雷霆手段斩杀四、五、六、七四位皇子,以震慑诸位皇子。天家无父子,只有君臣。他要的是顺从的孝子、恭敬的臣子,所以他们只能夹起尾巴来,披上羊皮扮演好皇帝庸诺无能的儿子。
周雩之父周炀,大乾开国四百年以来唯一名异姓王,永靖初年灭西凉平定西北,立下赫赫战功,封平西王,驻守西北。西出玉门关,百姓只知平西王而不闻当今天子,周炀可谓是名副其实的西北王。
平西王功勋卓着,为臣却恭谨驯顺,从不肯行差踏错一步,就连谏院的那群语锋如剑,毒舌如刀的言官评价他也是“丹心照日月,铁骨铸忠魂”,位极人臣免不了功高震主,永靖帝心沉如海,多疑善变,对平西王的猜忌随着他的年老昏聩愈来愈深,永靖五十三年冬,皇帝召周雩入京为太子伴读。名为伴读,实为人质。平西王一脉子嗣单薄,周炀育有两子,嫡长子周霁,嫡次子周雩,二人一母同胞,皆为王妃所出,周炀对于周雩的疼爱不亚于嫡长子周霁。
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波诡云谲,周雩身份微妙,对外他是身份尊贵的平西王之子,对内不过是皇帝捏在京中掣肘他父亲的人质,别人尊他敬他,敬的不过是他父亲的权势,正因为平西王身份尊贵、手握重兵,他才不敢轻易结交大臣、皇子,以免被皇上怀疑父亲有不臣之心。
他在京中多谨慎一分,尽心尽力的扮演文墨不通只知拈花惹草的纨绔,父亲在西北的身份也会更安稳。
若是知道九皇子也会赴宴,他是断不会来的。
“周雩,你这两日倒是春风得意,与那苏州来的琵琶女,可传出不少佳话。”
飘远的思绪被打断,一人摇摇晃晃,从席间站起来,碰倒了桌子上放着的金尊琉璃盏,划拉的声响在席间甚是突兀。
九皇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说了句“无妨”,周雩翼翼窥之,见他脸上并未有半分不悦。
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向周雩走过来,一身淡青色锦缎长袍松散散的挂在身上,碧色腰带勒着一把细腰,即坚且韧,身形摇晃,腰间的同色玉佩随着他凌乱的脚步左右摇摆。
行至大厅中央,他扯过绣墩上的弹奏的琴女,踉跄的拉着她一把推进周雩的怀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侯爷,你这是何意?”
“何意?尧卿,我将青青送给你如何,这样的婊子秦淮河到处都是,秦淮佳丽,扬州瘦马,今日任君挑选。免得你被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带累了,污了名声。”
尧卿是周雩的字。
他知道这邬小侯爷是闹脾气了,推拒了他三四次,这次可让他逮着机会了,怎么也得好好恼一番。
这琴女着一身水红色衣衫子,衣衫薄如蝉翼,腰间一根红丝垮垮的束着,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怯怯的趴在周雩的胸前。
周雩只看了她一眼,一推推回邬景和的怀里。
“怎么了,嫌腌臜?”舞乐声渐渐熄了,厅内之人皆注意到这边不小的动静,无人制止,作壁上观。
邬景和接着说,“凤儿楼的老鸨的养了她十六年,从前只做清倌儿,今儿我做主,让她跟着你,放心,这人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邬景和似意有所指,他冲着周雩笑了笑,似乎醉的厉害,白皙的脸上氤氲着浅淡的红,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他对着青青的腰间虚指了指。
青青得了命令,开始解腰间系的红绸,水葱似的指解开腰间挽着的结儿,衣衫一件一件的剥落,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灯下端相,娇艳尤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丫鬟侍婢皆低垂下头,众宾客倒是观的兴致勃勃,只这九皇子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端着手中的金葵花盏慢慢的饮尽杯中酒。
待到最后一件衣服剥落,周雩背过身去,从身旁的婢女手里扯过鹤氅,掷到琴女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盖住,再露不出一丝一毫的春光。
众宾客倒是觉得真有些可惜。
“最难消受美人恩,在下就过谢邬小侯爷抬爱了,你是知道的,我是不爱这些花儿朵儿的,这美人给了我倒让我白白蹉跎了。”
“再说那琵琶女,我不过是看她可怜,给了些钱财好让她卖身葬父,哪里有什么佳话。”
“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修得一副菩萨心肠,你在西江月为琵琶女一掷千金,半个北京城都知道了这平西王之子真是活菩萨。”邬景和冷笑道。
有时间给婊子花钱,没时间来赴他的宴。
“你可别再说了,可真要羞煞我了。”为了这事儿,周雩新得了一个诨名“小菩萨”。
说来惭愧,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慈善人,心肝脾肺肾各个都冷,只是这琵琶女实在可怜,更重要的是,这琵琶女是王陆焜看上的人,陆焜这王八羔子,只要能给他添堵,就算是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愿意。
周雩以袖掩面,作惭愧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九仪,莫要再闹了。”九皇子道。
邬景和,字九仪。
邬景和倒不理会,一手搭在腰间的碧色腰带上,细细摩挲。
青青沉静的立在一侧,那件鹤氅她并不敢披在身上,反而取了下来抱在胸前,身上的红衫已蜕到腰间,露出一片的白腻如脂的肌肤,肌肤之上一株妖艳如火的芍药绽放在整个后背,芍药的花茎,缠绕着她纤细的腰肢。
邬景和觑她一眼,青青顺从的跪到地上,膝行至周雩身前。
周雩本来站在她的身前,看不见她背后的刺青,随着她乖顺的一跪,背后的芍药像是活过来一般,绿色的枝蔓攀附着她的肩膀,一直蔓延到胸前,露出全貌。
“贵人的衣服”青青捧起衣服,她又说,“我本卑贱之人,怕脏污了贵人的衣服。”
她就这样跪在周雩的脚边,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
上扬的飞凤眼即使是低着头时,也自有一番妩媚风流。
周雩倒觉得这姑娘很是面善,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道:““即是给了你,便是赏你的,爷赏的东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雩的目光从她柔顺的长发落到她的衣衫上,道:“数九寒天,姑娘衣衫单薄,这件衣服披上吧。”
青青没有动,捧着衣服。
“即是赏你的,穿上吧,退下。”邬景和对青青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青山,在这儿给爷添把椅子。”邬景和指了指周雩旁边的位置,指使下人将他的位置搬过来。
周雩在心里暗骂这个小侯爷不是东西。
面上倒不拘束,左右这小侯爷和这九皇子是表兄弟,怎么都怪不到他头上。
说起来他和邬景和这厮也算是半个朋友,为什么说是半个呢?这厮对他也算是不错,最开始可不是这样。从前在国子学读书两人没少掐架,周雩仗着身板硬,从来没在打架这事上吃过亏,可是邬景和这王八羔子狗仗人势,以多欺少,两人也算打个平手。后来一次周雩被这群人欺负狠了,差点打了瞎了邬小侯爷一只眼睛,不过周雩也没好到哪去,被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爹知道了,亲自派了长随来将他教训了一顿,断了一条胳膊,压着去恭定侯府去给邬景和道歉。
现在一想起这事,他的整条胳膊都隐隐作痛,好在邬景和这孙子倒也硬气,没喊一句疼,硬扛着说没事,这事儿也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之后他对邬景和一直不温不火,这厮也没在难为他。不过周雩还是看不上这王八羔子,长得男生女相,文文弱弱,惯会仗势欺人,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后来,后来怎么两个人又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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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的时候,听闻周雩要回西北去了,小侯爷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半月有余,离别之际还学那起子穷酸文人拽了几句酸诗,什么“劝君更尽一杯酒,烟花三月下扬州。”云云,周雩为此笑话了他好久。
为什么说邬小侯爷只能是半个朋友而非莫逆之交,不过因为他的家世。当今皇后,姓邬,已故的孝贤纯皇后,也姓邬。两人同出一族,皆出自邬氏,其二人与如今的恭定侯邬藏一母同胞。
京兆邬氏,凤仪之冠,本朝开国四百年以来,三十一位皇后,有七位出自邬氏一族。当朝九皇子与已故靖德太子皆为孝贤纯皇后所出。
永靖三十九年春,邬皇后重病薨逝,谥号孝贤纯。
次年二月,先皇后胞妹邬贵妃继位为后,世人称作小邬皇后,继后无子,九皇子时年三岁,过继到小邬皇后膝下。
永靖四十九年夏,太子殁,谥号靖德。
.......
几十年间朝野风云变幻,邬氏屹立不倒,先皇后薨逝,继后仍为邬家所出,先太子早殇,九皇子非长,却仍是嫡子,是永靖帝最衷爱的儿子。
恭定侯府、小邬后、九皇子,三者同气连枝,同根同源,只要恭定侯府在一天,邬皇后和九皇子就不会有被皇帝厌绝的一天!
邬景和,邬藏唯一的嫡子,恭定侯府名副其实的世子,邬藏一死,他会成为支持九皇子继位最坚实的拥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雩平西王嫡次子,他背后有平西王府,有整个西北,还有他的父王,他唯一需要拥戴和追随的只有大乾的王。
所以,他和邬景和只能做浅交之友,而不能为莫逆之交。
只是事与愿违,遘兹淹留,两人日日厮混到一处,在外人看来,早就分不得彼此。
尽管穷达有命,周雩还是希望,此时不要涉及到九皇子,不要牵涉到平西王府,更不要牵涉到父王。
平西王府和恭定侯府,西北和京城,他与九仪,身份殊途,谊难相契。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邬景和举着酒杯在周雩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你倒是不拘小节,哪有主人把座位移到我这个客人把旁边来的,有违为客之道。”周雩说这话时顿了一顿,“有九皇子还在,可会怪罪。”
“怪罪?九哥怎会怪罪我。往日你我二人在一处从不担着这些虚礼,把酒言欢,不拘形迹,放浪形骸之外,今日倒讲究起来了,哼。”
邬景和说这话的时候和周雩挨得极近,盖因丝竹之声铮铮,邬景和怕他听不见,特意凑到他的耳朵边好让他听得真切。
此时周雩与他离的极近,邬景和与他说话之时,一错眼恰好瞥到周雩耳垂之上有一颗黑痣,圆圆一点,像是女子耳垂上打的耳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倏地想到了前几日,与他相好的凤儿楼的皎娘撒娇向他要的一副金穿玛瑙珍珠耳坠,赤红的玛瑙下配着几粒小小的珍珠,挂在皎娘的晶莹雪白的耳垂上。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直顶的那两坠珠子晃啊晃。
周雩道:“九皇子是你表哥,自然不会怪罪你,对我就不一定了。”
“往日里,你一见到我九哥就躲,我知你什么心思。你要是敢因此也远了我,那便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番心思。”
“什么心思不心思,说得像是我二人有什么首尾。”
周雩说完,低低的笑了起来。
邬景和冷冷扫过一记刀眼。
恭定侯府世子,容貌姝丽,艳绝无双。
这两个词用在女子身上,世人都知其人是绝色倾城,这样的词语用在男子身上,尤其是用在他自己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条儿还没有长开,邬景和的身量和周雩不相上下,只是他的身材更单薄些,平日里不喜舞刀弄棒,养出这一身金贵皮肉,二人走在一处,邬景和倒像是个高挑的女郎。
本就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加上这样的好颜色,“容貌姝丽,艳绝无双”这词语用在他身上倒不算累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邬景和生平最不喜别人评价他的容貌,两年前大吏部侍郎之子左耀酒后失言,曾道“恭定侯之子堪称绝色,比之雁儿楼的小倌儿也不逞多让。”
这话当时在京城传的人尽皆知,多亏了这左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恭定侯世子长相阴柔,酷似女子。
吏部侍郎左寺听之后惴惴不安,亲自携犬子去侯府赔罪。没想到小侯爷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他道:“酒酣耳热之际,偶有狂言,我岂会介怀于心?令郎日后慎勿因醇醪而荒厥事也”
左耀听之感恩戴德,逢人皆道恭定侯世子,人心宽宏,度量如海,是个再好不过的慈善人。
这事周雩也曾听闻,不过他可不信这心毒手黑的小侯爷是什么慈善人,后面准保憋着什么大招。
不过两月有余,吏部侍郎左寺,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皇帝震怒,左府被抄,成年男子皆落罪下狱听候发落,未满十四周岁男子流放三千里发配边疆,左氏妻女收没为奴。
事后,周雩问青川,青川道:“我们小侯爷菩萨心肠,左氏妻女自是做不了那为奴为婢的脏活儿,小侯爷特意求了皇上,准许左氏妻女贬为官妓。就连那左耀小侯爷也既往不咎,把他从死牢里救出来,就是这腌臜的东西嘴忒不干净,胡乱攀咬我们小侯爷,这也是他能诋毁得了的!索性,就割了他的舌头,扔到雁儿楼做小倌儿去了。”
周雩听后也没说什么,他隐隐猜测左氏一事中有邬景和的手笔,他料到邬景和肯定不会放过左耀,只是没想到他出手竟如此果决。平心而论,若有人辱他至此,自是万死也难抵心中之恨,只是累及全族,手段不免有些狠辣。
邬景和容貌姝丽,加之手段阴险狠辣,自然凶名在外。周雩与他日日厮混在一起,名声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去,世人皆传侯府世子喜好男风,那周雩与他私相授受、日日苟且。
这话在周雩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邬景和日日寻花问柳,冶游狎妓,他与青楼女子的活春宫他都看过,这厮自然不能有龙阳之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的酒不烈,清甜如蜜,让周雩想到了幼时饮过的青稞酒,绵甜、怡畅。
一时之间喝的有些上头。
邬景和又满上一杯,问道:“这是今日新到的梅子酒,名为‘蓝桥风月’我派人从杭州运过来,可跑坏了我三匹好马,今日特意请你和九哥来尝尝味道如何。”
他醉的有些厉害,额上勒着的二龙抢珠金抹额已经有些歪了。松松垮垮的系在眉间。
周雩道:“入口清新,甘甜如蜜,酒体适中,既不过于厚重也不显得轻薄,回味却又带有微微的苦涩,似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倒是独特。‘蓝桥风月’名字倒也雅致。”
邬景和又回道:“你的嘴果真刁钻,这梅花的味道都能被你尝出来。自是不错,这‘蓝桥风月’中选取萧山青梅果和杭州虎跑泉的泉水酿造,且在酿造的过程中加入了泡梅花,因此梅香醇厚。九哥,你也来尝尝这酒!”
九皇子淡淡品了一口,他道:“不错,确是梅影浮香,有道是‘便恐鵷行须簉羽,蓝桥风月两相忘’,蓝桥旧梦,风月佳期,取的雅致。”
往日里他与周雩并无往来,世人都道这平西王之子向来潇洒浪荡,不过祁琏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不过是个木讷寡言,憨直无欺的傻小子。
当日周雩初次进京觐见父皇,隆冬腊月,天寒地冻的,周雩身着褚红色圆领袍,腰间束着黑色皮革腰带,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外头天寒地冻的,他直挺挺的站在勤政殿外,自有一股西北儿郎的气概,不似京城的少年郎单薄秀气,娇生惯养,壮的跟个小牛犊,从身形上看,平西王夫妇对他的疼爱可见一斑。
走近了,周雩向他行跪拜礼,腰间黑色腰带挂满饰品,玉佩、香囊、荷包、吊坠,还有一枚小小的狼牙......叮叮当当的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行礼时,周雩毫不避讳的直愣愣抬起头望向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西域进贡的琉璃珠子,眸如琉璃,清澈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出身蛮荒之西北,初入国子学读书,周雩衣着鄙陋,操着一口西北地区的方言,难登大雅之堂。众人嫌他、厌他,他并不在意,他倒是自得其乐,有人欺负他,他就打回去。
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就和邬景和搅合到一块去了。
大概是京城的风水养人,如今的周雩,纤细、高挑,并不魁梧,也并不单薄,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只有一双明眸如初,余者与四年前相较,天差地别。
第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屋室中。有一缕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周雩的额头上,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靠窗的红木雕喜上眉梢,又过了些时候,这缕该死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正好照在周雩的眼皮上。
周雩将醒未醒,想要翻身换个姿势,又因为宿醉头痛欲裂懒得动弹,又过了半刻,暖融融的阳光照到他的鼻尖,酥酥痒痒的,跟冰酪子似得,快晒就化了。
“二喜,二喜,把这破窗户拆了,给爷晒死了。”
二喜是周雩的小厮,一直贴身照顾周雩的起居。
“周公子,周公子,奴才该死,这就给爷把帘子遮上。”
“怎么是你,二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雩不耐烦地睁开眼,看见一张的脸,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青——青流,年岁比青山略小些,贴身伺候邬景和的小厮,也是个蠢笨的,这么大太阳也不知道替他挡一挡。
在这喜上眉梢榻上睡了一宿,浑身酸疼,脑袋更疼,就跟斧头劈开一般,浑身不舒坦。
“周公子别恼,二喜哥哥是替爷回家拿换洗的衣物去了,特意嘱咐奴才好生伺候着。爷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沐浴更衣。”
周雩理都没理,翻身继续躺下。
看这样子是打算继续睡。
青流满脸堆笑,心里却在苦笑,这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到他身上了,周公子虽是个好脾气的,就是这起床气忒大,尤其是这宿醉后,必得睡到日上三竿,谁要是扰他好梦,别想有好果子吃。
就连小侯爷坐在床边叫周公子起床都被踹下床,别说他个奴才了。
满院的奴才数他年龄最小,青山、青川、青流这仨哥哥倒是好,跟着小侯爷躲得远远的,只难为他一个倒楣鬼。
“起——床——了,周——雩,太——阳——晒——屁——股——了,周——雩。”呆板尖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吵得让周雩才闭上的眼睛“腾”的又有睁开。
“周——雩,蠢蛋——”一句话没说完,周雩坐起来,他忍无可忍,将手边的瓷枕掷向窗外。
“哐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嘎——”
“邬景和,让你的死鸟闭嘴,要不然我把它的毛拔了炖了吃。”
这只开口说话的鸟——邬景和的绿毛金刚鹦鹉,他实在是可恶,谁教他说这话的,不通人性的畜生,主人更是可恶。
这时,邬景和穿戴整齐正站在窗下,他手里拿着各色的坚果,逗弄着这只绿毛金刚鹦鹉,“好鸟。”
青山、青川两人垂手立在庑廊外听候发落。
周雩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听这只鹦鹉胡言乱语,一时之间脸色发青,狠狠地盯着窗外的这只畜生。
昨日宴席,通宵达旦,只闹到四更,醉的周雩都不知道怎么回的房歇息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胸前的衣料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呕吐后的污渍,给他自己都恶心坏了。
“青流,周公子可是醒了?”邬景和站在窗外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周公子已经醒了。”刚才周雩甩出的瓷枕贴着青流的耳朵边飞出去砸在窗上,吓得青流哆哆嗦嗦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话音还未落,周雩已经起身甩开帘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理都不理直往外走,不看邬景和一眼。
“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去。”
邬景和瞥了他一眼,拦在他身前,笑道,“这酒也喝完了,吐了我一屋子就想走。”
周雩黑着脸不说话,昨天晚上直闹到四更,今早这天才刚蒙蒙亮,刚过辰时,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他现在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睡一觉,挥臂打开邬景和的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站着,小半个月不见你,昨日好不容易邀你赴宴,说好的不醉不归,你倒是个绣花枕头,几杯酒下肚便醉了,我好不容易将你亲自安置到我的卧房,倒是吐了我一屋子。”邬景和被他挥开也不恼,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周雩,“你这一身酒烂臭气,走,往哪走?不识好歹的东西。”
“我昨夜宿在这原是你的造化,你这九曲清斋庙小妖风大,我现在要走,你敢拦我。”周雩被他冷眼一瞧,心想,怪道,往日里通宵达旦宿在邬景和的别苑里,哪次不是有丫鬟小厮伺候着端茶倒水、沐浴梳洗,怎么这次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难道他要穿着这一身的污秽家去,也怪恶心的。
“你今日倒是忒吝啬,怎么也不见个丫鬟婆子服侍了我梳洗,荨芗呢,让她来伺候我。”周雩这时也不说走了,也不觉得没好意思,偏偏要要邬景和的贴身丫鬟伺候。
“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怎么,刚才不还是要走,请吧。”邬景和站于廊下,青衣玉簪,神情倨傲。
邬景和素日爱穿青色,清新雅致之谓青,超凡脱俗之谓青,淡泊名利之谓青,周雩私以为这邬景和是这尘世中俗之又俗的浪荡客,什么淡泊名利、清新雅致和他根本不搭边,加之又是这样的好颜色,美貌近妖,这样的人不该穿青色,青色压不住他这一身的邪气。
青衣玉簪,未免太素净,恰好身披一见金线密织雀金裘,光华灿烂,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只这一件雀金裘才堪配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好好,世子爷,是我刚才的话是说造次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周雩是知道他性子的,少不得语气和婉些,笑道,“你这件雀金裘不错,正巧昨我的鹤氅赏了那琴女,你这雀金裘给我穿穿可好。”
邬景和站在廊下只是不理,周雩见他这般也懒得理会他了,抬脚便走,只是还没出了院,就听见邬景和高声道:“当真是不知好歹,你今日要是出了这九曲清斋就别想再进来了。”
周雩听了不觉得一阵好笑,转了脚往回走,笑道:“青山,抬水去,爷要沐浴。”
没有世子爷的吩咐,青山立在一旁自是不敢动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周雩见他使唤不动,于是走近邬景和,站在台阶之下,看着他道:“你如今可是顺畅了些,昨日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我好大的难堪,今天早上又闹这一出,我虽不如你这恭定侯府的世子爷身份尊贵,但也不是日日做小伏低之人,不知你这是哪里受的窝囊气,撒到我身上来了。”
他与邬景和相处这四年,知他性格顽劣如稚子,倘若他对人好,千金万金的撒出去,大把大把的时间花给你都不觉得可惜,加之又是这样一个钟灵毓秀、俊朗风流之人,他想对一个人好,没有人能拒绝。
只是邬景和这脾气一上来,横眉冷对、语锋如剑,惯会挖苦人的。周雩自认胸襟开阔,不忮不求,加之又把邬景和当成自己人,每每遇到如此少不得退让几分。
虽然周雩平日里待人和善,但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泥人。
今日这情景,像是这邬景和故意没茬儿找茬儿。
“哼。”邬景和冷眼看他,只不说话。
周雩被这一眼瞧得不禁有些恼,往日里他何曾伏低做小到这种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又是一句哼,没想到是这绿毛金刚鹦鹉偏偏学舌,也像邬景和一般偏过头去冷哼一声,一声不够,接着“哼、哼、哼。”摇头晃脑,左右摇摆,一双大眼睛像是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周雩的愚蠢。
青山、青川立在一旁,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把头垂得更低。
邬景和见此,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好鸟。”
“你,邬景和,你欺人太甚,养出来的畜生也这般......这般......不知礼数!”这鹦鹉像是知道在说它似的,转过头来对这周雩摇头晃脑,仗着有他的主人庇佑愈发猖狂。
“我今日定要扒了你这鹦鹉的毛!”
“我看你敢。”
“怎么不敢!”
“有本事打一架!”
“好,打就打!”周雩说着,凌厉挥出一掌,直向邬景和的面门而来,邬景和身形一闪,这一掌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他被逼得踉跄,噔噔噔后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谁知周雩只是将他逼退,再不出手,反向这檐下架着的鸟架而去。
偏偏这只绿毛畜生不通人意,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仍然悠闲地啄着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邬景和眉眼如刀,满脸郁色,他知周雩的意图。
“周公子,您别打了,周公子开恩,开恩呐!”就在周雩快要抓住那只鹦鹉之际,突然冲上来两个人影,却是青山和青川,两人左一右各抱住周雩的一条腿,一时之间,竟再也动弹不得。
周雩脸色变了又变,两只眼睛盯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眼神黑沉冷硬如同冬夜,冷冰冰的突出两个字:“撒开!”
青山、青川二人迎着周雩的目光,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手下抱得更紧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叫什么事儿,要是不拦着,世子爷被打出个好歹来,他俩只剩个死,要是拦着,就凭他俩这仨手俩脚的功夫,拦周公子?简直痴心妄想!
落花胡同口那棵碗口粗的槐树,上次周公子喝醉了耍酒疯一拳下去,人好好的,树拦腰折断。
不知他俩这小身板能抵得过周公子几拳。
还没等周雩动手扒开两人,邬景和早已经先一步行至鸟架前。
他道:“瞧你,气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是个玩意儿。你这么生气,不知是对我还是对这个鸟儿。”
他那双秀丽狭长的眼睛落到周雩身上,点眸似墨,深不见底,盯得人有些发憷。
邬景和对着鹦鹉伸出手,这只鸟很通人性,乖顺的跳到他的食指上,他托着它送到周雩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煦的阳光透过枝丫邬景和的手上,这只绿毛金刚鹦鹉一身翠绿的华丽羽毛,如同翡翠一般,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
鹦鹉的头部圆润,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智慧与好奇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周围的一切。
邬景和突然一发力狠狠地捏住鹦鹉的身体,纤细修长的手指不断地缩紧,鹦鹉在他的手中奋力扑朔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哀嚎,弯曲而有力的爪子不断地蹬挠着,在邬景和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邬景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地攥着鸟的身体,不顾它的痛苦挣扎。
周雩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抱着周雩的腿的青山、青川也被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不知道是该去阻止世子爷松开手,还是继续抱着周公子。
“你发什么疯?”周雩额间青筋直冒,凶冷的对邬景和道。
“你不是想要弄死它?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我自知我打不过你,不过我的东西,容不得旁人动手。”
最后一句话落地,邬景和猛地将鹦鹉砸到墙上,只听碰的一声,这只绿毛畜生落到了地上,浓艳绮丽的绿色羽毛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色,显得凄惨诡异。
周雩此刻也顾得了,抬脚便踹,给青山、青川一人一记窝心脚。
他赶紧走到墙下,先看了看这只鹦鹉的境况,此时这只鸟已经一动不动了,只能看到它的胸口轻微的起伏,周雩把它捧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它的胸腔凹下去了一大块。
周雩气急败坏:“谁说要和你动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邬景和懒洋洋的掀了下眼皮,邬景和全身阴冷冷黑沉沉的,那双秀丽含情的眼睛此时冷冷的看着他的双手,血浸湿了他的手掌,不知道是鸟儿的还是邬景和的,似乎他的眸中也带了点血色。
那张柔和冶艳的面孔此时在微焦的日光下白如美玉,散发着恣意狂纵的气质。
周雩以为他又想过来夺这只奄奄一息的可怜鸟儿,不由得后退一步,道:“我不过是瞧着这只雀儿尾巴精巧华丽,正好我的羽扇上缺几根羽毛,不过是想借他几根毛用用,你倒是真心狠,平常怎么宝贝它宝贝的不得了,现在说摔死就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