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那是谁?是眼前的这个人吗?一个同样叫季柳的人。
谁说我有未婚夫?我马上就没有了,我爸爸已经去退婚了,要不是丁家死赖着,我早就退婚成功了!
是的,季柳早已哀求季世林帮她去解除婚约,并且还要越快越好,只是两家人的婚约解除没那么简单,何况丁家靠着这婚约拿了许多好处,哪里舍得就这么轻易地放弃,竟学着那老赖,死活不愿意,还想靠着这个再多捞些,那丁沪失去了沈奈,怎么肯再失去这个婚约,这时候也反水了。
好在季世林也不是吃素的,他今日早晨已经应下,今天必定把这婚约给解除了。
护工阿姨神经再粗大也觉察出不对了,这股子硝烟味浓得呛鼻子,她小心地打圆场,哎呀,要不你先坐会,我给你们削个苹果?
柳柳深吸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苟栀一眼,摇摇头,不必了,到时间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她差不多该去看另一个苟栀了。
但她走到门口时,又回转身,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苟栀,我我晚间再来看你。她顿了顿,又不甘心地加上一个字,们。
季柳手一挥,别来了,我们现在要睡午觉了!
回去煲汤的护工刘阿姨这时候刚进门,客气地跟刚离开的柳柳打了个招呼,就听见季柳喊着要睡午觉了。
先别睡,午饭还没吃呢,先把午饭吃了吧,这老鸭汤现在刚煲好,正烫着呢,晾一会,饭吃完了刚好可以喝汤。
惨遭打脸的季柳顿时默了,气得一把把被子举起盖过头顶,却因为不小心用错了手,嗷地一声惨叫。
刚刚还心情有些沉重的苟栀顿时被逗乐了。
*
等她们两个都吃完了饭,刘阿姨把餐具拿出去洗了,顺便回去把安初夏煲的汤给再盛一碗来。
是的,这次的老鸭汤是安初夏煲的,这次的事情,季柳是遭了大罪了,毕竟是继女,安初夏这个后妈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但她们两个作对早就作习惯了,要她低头那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要求刘阿姨不告诉季柳这次的老鸭汤是她炖的。
刘阿姨不说,季柳也不问。
季柳也不是傻子,刘阿姨作为照顾她的护工,什么时候去做什么,都是要跟她报备过的,而且不能离开太久,她哪有那个时间去煲汤啊,每天中午消失的一个小时就好像是掩耳盗铃,一小时,怎么可能煲出老鸭汤来呢?
刘阿姨不在,另一个胡阿姨季柳也让她自己去吃饭去了,左右她确实有些困了,身体又不允许她做些什么事,下午睡个午觉正好。
两人吃过饭,都有些昏昏欲睡,正迷糊着,病房里却来了人,睁眼一瞧,是护士。
苟栀眨眨眼,好家伙,还是男护士。
你们来是?苟栀问道。
男护士们态度还挺好,但说的话却让苟栀如遭雷击。
我们是来给你们换药的。
换药?可你们是男的啊!季柳惊呼。
男护士面色微沉,小姐,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我们只是医务人员,眼中是无性别的,况且您需要换药的部位并不包含隐私部位。
但前几天给我们换药的都是女护士,而且一直都是她们两个啊季柳疑惑低语。
医院人手有些紧张,请您理解。他回应道。
在他跟季柳说话时,另一个男护士已经将门关上,并拉上了门帘子。
这其实是一个正常的举动,可以防止换药时,外面的人经过会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到里面的情景,但苟栀却不知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柳艰难地坐起身,用那只完好的手给自己捞了一个靠垫,眼中升起和苟栀一样的警惕,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人手宽松些再换药吧。我不能接受男护士,抱歉。
苟栀忽然开口劝道:季柳,我觉得这两个男护士说得对,医务人员嘛,眼中哪有什么性别,你就别推脱了。
说话间,她着重强调了两个男护士。
季柳觉得她说话声音比平时响,有些奇怪,但既然苟栀劝了,她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那行吧。
两个男护士这才满意地端起放了药的盘子,谢谢您的理解,为保证患者的隐私,我就先把床帘拉上了,您的换药由我身边这位来。
不,苟栀制止道,别拉床帘,我们有幽闭恐惧症,一直都是不拉床帘的。
季柳心里的古怪几乎要溢出来了,她们什么时候有的幽闭恐惧症?但她的直觉让她不要表现出来。
嗯,是的。季柳附和道。
但是不拉床帘会你在做什么!走近苟栀的男护士忽然脸色大变,他扑上来夺过苟栀手里的手机,看着上面110的通话界面,大怒,六哥,她报警了!
说着,他一把将呼叫中的手机砸向地面,手机界面闪动几下,灭了。
这一声六哥出来,季柳顿时记起来了,当初在雪地里追杀她们的人,一个是东子,另一个就是六哥。
仿佛是肌肉记忆,季柳不假思索地探身摁住了呼叫铃,下一刻被一把掀开。
但已经迟了,呼叫铃摁下,这里是vip病房,值班室的护士在听到呼叫铃后五分钟之内就会赶到。
见事情已经败露,两人眼中凶光毕露。
苟栀见状大喊:你们想清楚,想必你们来时已经考虑到了监控的问题吧,现在马上离开,我们根本没见过你们的模样,就算是想抓你们也没办法,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有下次,但如果你们非得今天动手,恐怕你们也走不了!
苟栀当然不是随口说的,这两个男护士穿着护士服,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光凭眼睛她们根本没法指认,这两个男人如果走出这里,她跟季柳绝对束手无策。
她当然也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两人留下,可她和季柳两个伤残人士,能在这时候保住自己已经不错了,哪里敢再奢望其他。至于这两个人离开时会不会被警察抓住,那就得看警察和这两人,哪一方更厉害了。
六哥,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东子从腰间掏出匕首。
我们走!六哥拦住他,这个女人说得对,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东子还有些不甘心,但最后还是跟着匆匆跑了。
等两人都跑出了病房,苟栀和季柳才缓下一口气来,只觉僵直的身上都是冷汗。
她们在之前的事情中受伤不算轻,如果他们打定主意要先杀人再离开,不管他们能不能跑,反正她俩几乎就是死定了。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好,紧绷的神经松懈的那一刹那,苟栀几乎是瘫软在床上的。
值班的护士赶到,见她们状态不怎么好,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是伤势恶化了吗?
季柳精神稍微好点,回道:刚刚有不该来的人来过,我们已经报警了,待会会有警察来询问,请你们通知一下,把跟这间病房有关的录像和医院进出口的监控录像提取出来,等警察到后交给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