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栀收拾床单的动作顿住, 慢悠悠看向旁边的浴缸。
那浴缸倒是没什么毛病, 但问题在于,她能在床边清楚地看到那个浴缸和马桶。
季柳顺着视线看去,马上改口,其实我觉得,一天不洗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这卫生间甚至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苟栀赞同地点点头。
但脸还是要洗。
两人出派出所时是有借卫生间洗脸漱口的,毕竟脸上嘴边带着血出去也影响市容市貌, 但终究只是简单得洗了一把, 这回总算是得以细细地把整张脸搓了一遍, 确认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痕迹了,才算是罢休。
两人这次住小旅馆完全是意料之外, 没带洗面奶, 就只能将就用送的沐浴乳搓出泡沫来, 往脸上囫囵搓搓, 立刻洗掉, 也算是走了个流程。再刷个牙, 最后甚至衣服都没脱, 在抖落了所有假花花瓣后,苟栀和季柳两人合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就在此时,床动了。
刚闭上的眼睛歘地睁开,四只眼睛瞪得铜铃大。
苟栀扭过脸看着季柳手中的遥控器。
季柳咽口口水,我就是觉得有点冷了,想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遥控器就放在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她也没想到这遥控器长得跟空调遥控器一模一样,却是用来遥控这张床的,她只是懒散地躺在床上,捞过遥控器随便一摁,甚至眼神都没多给一个,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床单下的机器像海浪般一波又一波浮动着,刨除这个地点的话,其实也还挺舒服的,额,如果这个浮动不是着重在下半张床的话。
我我我把它关了吧。说着,季柳急忙凭着以往的经验摁了一下红色的按钮。
海浪终于停止了,但紧随其后的是
八十!八十!八十!
像是有人喊着口号,在床的对面用重锤敲击着床的某个位置,两人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臀部的位置一阵一阵有规律地高高拱起又快速落下。
季柳的脸红了绿,绿了黑,拿着遥控器的手连忙又要摁下另一个按钮。
苟栀也真是怕了她了,翻身过去抢,不料一个大锤把她拱到了季柳身上,季柳手一抖,遥控器掉到了地上,苟栀掉到了季柳身上。
苟栀伏在季柳身上,还不待说些什么,隔壁一声高亢的呻yin,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甚至暂时遗忘了当前的姿势和那一锤又一锤的八十。
这个小旅馆隔音做得并不怎么好,也许是一开始两人没注意,也许是另一个房间这时候正事刚开始,总之她们在听到声音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忽略那个声音了。
那边似乎是在正事之余调笑,浅浅的说话声虽听不太清楚,但明显是两个女生的声音,苟栀想到她们在开房时看到的那两个上去的女孩,当时老板怎么说的来着?跟她们一样?
可是她们根本不知道那两个女生是这个关系啊!
比起只是单纯惊讶的苟栀,季柳的反应要大得多了,她已经俨然一副被惊雷劈傻了的模样。
两个女孩子?也可以在这种房间,做那种事?
苟栀还伏在她身上,身xia的床还在兢兢业业地拱着,季柳本就窘迫的心里慢慢弥漫上一些别的说不上来的感受。
眼看着红晕慢慢从耳垂爬上脸颊,再顺着脸颊蔓延到脖颈,甚至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苟栀及时反应过来,从季柳身上滚了下来,捞起遥控板,仔细辨认了一下,找到写着off的键上一摁,疯狂拱动的床终于平缓下来。
遥控器其实不难找开关键,只是季柳方才过于惊慌,加上这遥控器做得花里胡哨的,且键上的颜色花花绿绿,季柳凭经验摁的红色键,而这遥控板上的off键竟然是黄色的。
把床的机关顺利关了以后,苟栀想到季柳之前说的有点冷,跑去中控处把空调温度调到27,才继续上床躺下。
快点睡吧,已经过了0点了,明天还得上课呢。苟栀瞥一眼还在石化中的季柳说道。
好。季柳应道,慢悠悠把被子提上来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咦,这天花板?
季柳眨眨眼,下一刻,本就通红的脸红到发黑,默默钻进了被子里,连眼睛都藏了起来。
苟栀觉得疑惑,这空调都调成27了,不至于冷到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吧?
她这次没有立刻闭眼睡觉,而是脑袋放空了一会,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天花板,竟然被贴上了许许多多的镜子。
镜子?苟栀无语。
这小旅馆,还挺会玩难怪这小旅馆看起来生意还挺好的嘿。
深更半夜,晚上又发生了许多事,两人也都困了,闭上眼等着入睡。
但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隔壁的动静还是一阵又一阵,偶尔是调情,偶尔是呻yin,苟栀自认没少看小黄片的人都听得面红耳赤,更何况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事可以发生在同性之间的季柳。
季柳终究没忍住悄悄钻出一双眼睛,发出气声,睡不着。
苟栀对着天花板上的镜子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也。
季柳想了想,咬着下嘴唇,小声问:苟栀同性之间也可以做这种事吗?
你歧视同性恋吗?苟栀问道。
季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有些好奇,同性之间怎么做啊?话刚问出口,季柳想到什么,又说道,唉,我问你做什么,你只是一只刚进社会的鸡精,做人还没几天呢。
苟栀:你指男男还是女女?
季柳:嗯都?
苟栀:男男就是用那啥进入那啥呀,跟异性差不多吧。
季柳听得满脑子问号,啥?
苟栀叹口气,唉,我不能说得很具体,会被屏蔽的。她身上可还带着系统呢。
季柳却懂了,建国后不许成精,这只鸡精违反建国法则应该受到很多制约吧,虽然不是很懂怎么屏蔽,但她理解有些话不能说,简单说说?
就是自带的工具进入自带的洞吧。
季柳想象了一下,恍然大悟,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女女呢?
苟栀想了想,也是自带的工具进入自带的洞吧。不过用的是吃饭的工具。
哇季柳惊叹道,转而又觉得哪里不对,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做鸡的环境这么乱吗?
苟栀神情一滞,死鱼眼看着季柳,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发,随即胡乱点着头,胡言乱语道:对,我们做鸡的都这样,公鸡都不会下蛋,在自己就能下蛋的母鸡圈里是很受歧视的,母鸡喜欢母鸡的比较多,所以公鸡只能跟别的公鸡在一起。
季柳倒吸一口气,眼睛里装满了惊叹,信得彻彻底底,原来鸡圈这么复杂不对,她眉头竖起,质问道,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跟好多母鸡在一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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