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花递过来:祝贺你乔迁新居。
池润衣:..
娃娃脸有点自来熟:我叫庄瑞,石总派我来保护你,他最近很忙,不过明天就过来了。
池润衣问他:保护我什么?
庄瑞被问的梗了一下,主要是池润衣实在是太淡定了,几秒后道:最近半个月有两拨私人粉,三家媒体找了过来,少爷知道你想过清静日子,就让我打发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是整整一个团队。
末了低声道:那什么,你什么时候出摊?有考虑过开店吗?卤鸡爪挺好吃的..
池润衣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
客人?
静默的僵持了几秒,他礼貌道:明天。
第二天石朝云果然来了,这次入住了池润衣的隔壁,他和池润衣打招呼,还解释:你的对门是一对老夫妻,不好打扰。
池润衣:别人家就好打扰了?
石朝云:商量好价格,他们挺愿意搬进新房子。
在边上的庄瑞忍不住咳了一声,其实也不是那么顺利,以市价两倍买房子,那家人还以为这块要拆迁,打听清楚消息前跟防贼似的。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池润衣的生活开始不平静起来。
有关他的新闻渐渐淡下去,但新的问题出现了,石朝云总往一个南方小城跑,即使再能隐藏行踪,长此以往的,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商业伙伴、对手、家里人..
池润衣接到好几个邀约,有石朝云奶奶的,还有石朝云母亲..
在当人家金丝雀的时候,池润衣默认有些委屈可以受,比如石朝云家人那种似有若无的挑剔和为难,本来么,他拿人钱了,而且身份地位的确也差得远。
那话怎么说来着,端谁的碗挨谁的说。
但现在他自力更生,腰杆就硬了,也是无欲则刚,直接将除宴云谏以外的其他人找他的消息通通告诉了石朝云,让石朝云去处理。
这一次,石朝云半个月没有出现。
庄瑞每天都来池润衣这里买一份卤货,每次逗留的时间都比上一次久那么一点,欲言又止,到最后忍不住,问池润衣: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池润衣:没有。
庄瑞看上去有些生气:你真是没有心!
池润衣看他,他比庄瑞小一些,情绪却稳定:你会对路上不认识的人说这样的话吗?
庄瑞:什..什么?
池润衣:你不过觉得我们熟了些,又觉得石朝云围绕在我周围,看似付出了很多,所以不忿,所以就似乎有了指责我的权利,但对我来说,你们都只不过是陌生人,打扰我生活的陌生人。
庄瑞讷讷的站在那里。
他是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能领到照看保护池润衣的差事,很轻易就明白了池润衣的话,是啊,他好像是觉得有了指责池润衣的莫名其妙的权利。
真是挺自以为是的。
池润衣不理他,自顾自的忙碌。
庄瑞站了一会儿,主动道歉,又对池润衣解释道:少爷这次回去,和老夫人还有夫人起了争执,夫人气的住了院,所以才会这么久才没有出现。他很重视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待一个人。
庄瑞愿意好好说话,池润衣便也不再冷脸对他,只道:重视可以当饭吃吗?
庄瑞:你的意思是?
池润衣:我不再和你们少爷在一起,除了过去的感情已经消失之外,还有就是不想重蹈覆辙,门当户对的感情才能长久,我已经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我什么都没有,你们少爷不嫌弃,他的亲人们、朋友、合作伙伴,社会就把我们隔绝开了,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庄瑞:少爷主意正,会照顾好你,不会被别人左右。
池润衣将锅底的汤汁浇到卤货上保温,这样看上去也好看。
摇摇头:照顾..我又做错了什么,非得要人俯就的照顾和迁就?我一天吃三顿饭,睡一张床,住四堵墙,这几样我自己能提供给自己,轻轻松松就生活的自由自在,为什么非要去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被挑剔,被为难..
他看了眼已经听呆的庄瑞,希望庄瑞机灵点,能将他这番话传给石朝云,让石朝云放弃吧。
人总要有自知之明。
池润衣不是没想过他和石朝云为什么到这个地步。
那么多辗转反侧的日子,他想了很多事。
过去那段感情,柏青其实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深层不过是身份过于悬殊罢了,现在社会总强调人人平等。
越强调的东西,其实越难得到。
他要是也有一个好家世,哪怕样貌品行比现在差许多,怕也不会被那样的为难和挑剔,也不会不知不觉就积累了那许多误会。
深层的矛盾还是现实。
池润衣挺珍惜自己的性命,暂时不想再投胎试一试看能不能投个绝世好胎,生活要继续,总要有所选择。
他已经屈就过一次。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肯再委屈。
庄瑞站在那里好半天,才道:以前,是我看错了你。
他以为池润衣只是格外漂亮些,固执,还有就是不贪财,真是太过浅薄,这个人分明洒脱随性到超出了很多人。
是他看低了人家。
又郑重承诺:你的意思,我会传达给少爷。
池润衣对他笑了下:多谢。
转瞬又是三天。
这天晚上,池润衣洗漱过后准备上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也就十点多,还要玩玩手机方式放松,怎么也得十二点才睡。
有人敲门。
熟悉的声音:衣衣,是我,我们聊聊?
池润衣打开门,他有种预感,石朝云应该已经从庄瑞那里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来告别吧。
打开门才发现石朝云还提着个公文包,衣服也穿戴的很整齐,眉眼间有疲色,像是赶了很久的路。
刚从京市过来?
想是这么想,没有问,免得又被解读出什么旁的意思。
池润衣现在收入还算稳定,租的两室一厅的精装房,他没有多少私人物品,房间看上去整洁而空旷。
客厅有张白色的横着的大书桌,也可以当饭桌用。
让石朝云在桌边坐,倒了白水:家里没有茶叶,你将就用。
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在了书桌的对面。
感觉挺有谈判的架势。
桌子上有两个吊灯,暖光,映在石朝云挺直的鼻梁上,让他有种高不可攀的贵气,这是无数金钱和见识堆积起来的气质。
迷人,但也遥远。
池润衣欣赏这种高贵和英俊,像看一朵花,一颗挺拔的树。
石朝云也在看他,眼中有深深的眷恋和怜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池润衣摇头:都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在那样闹腾的分手之后,两人能平静的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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