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润衣看着方真的背影,心中恍惚,他还记得方真可靠又文雅的样子,就好像还是昨天,可忽然间..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瞬间,急问宴云谏:方真说,石朝云出事了?宴云谏见他这样焦急,心中不可名状的一酸:如果真的出事,你要怎么样?池润衣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宴云谏问道:现在,整个京市除了我,没有人有能力、有胆子帮他。衣衣,你要我帮吗?池润衣点头。
宴云谏眨了下眼,柔和的目光变得幽深而危险:求人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论是什么,你都愿意?池润衣一瞬间明白了宴云谏的意思。
他是有些财产,那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大财富,但对宴云谏来说不过毛毛雨,其他,可以算得上身无长物,唯有自己..
如果石朝云真的陷入危机,石镇远能家暴亲人,未必不会狠下心害人性命。
池润衣没有犹疑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因为答案就在那里,很久之前答案就在那里了,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脑袋被重重的揉了两下。
宴云谏:好了,逗你的。池润衣:什么?宴云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及时?从方真说了那些话后就手脚冰凉的池润衣,一瞬间只觉热血倒灌回四肢百骸:他没事?宴云谏一手插兜,看向灰突突的天空,这天气跟他的心情一样,还真挺应景的,只道:也不是谁都配和老子平起平坐,那几个心思阴暗的小虾米,捏死都不用一根手指头。他不太明白石朝云为什么搞这么大阵仗,但只要不影响到自身,倒是乐得看戏。
池润衣放下心来,到这时候倒生出些唏嘘还有歉疚,感慨方真的前后变化,只心道要是没有他的出现,方真也许还好好的做他的助理。
当初方真忽然辞职,池润衣问过这件事。
石朝云虽然迟疑了一会儿,到底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说到底方真也是为了石朝云好。宴云谏: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好不好的得当事人说了算,再说了,得罪个把人算什么,到我们这份上,只要心软,扑上来敲骨吸髓的人那可多了去。见池润衣白嫩嫩的脸上还有些惆怅,看的稀罕,又禁不住教他:你啊,就是心太软。这人啊,可以不乱得罪人,也不要怕得罪人。生存空间要自己争取,不是靠粉饰太平的退让或祈祷别人良心发现。人心可脏了,一个不留神良心就能变成坏心。想坏了心的可不止方真一个。
他也想坏,总想,只是坏了的代价承受不起。
小狗气性太大了,好来好去还行,真要做点什么猪心狗肺的事,钱、权,哪一样都买不来两人现在瞎聊天的劲儿。
宴云谏陪池润衣回酒店,当天晚上又借跑这老远宣布自个劳苦功高,蹭了池润衣一顿饭,临了将今天教训方真的保镖留给池润衣。
池润衣没有拒绝,他不想成为旁人威胁石朝云的筹码。
只是虽然从宴云谏这里得知石朝云没什么大事,而且很可能是请君入瓮,但还有些放不下心,直到十一点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衣衣,是我。
池润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哥!你怎么样?
石朝云:我挺好的,多亏你提醒我,让我能早做准备,否则..你真是我的福星。
池润衣听他声音微哑:真的没事?
石朝云只道:装病有装病的样子,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最多半个月,我去探班,好不好?最近不要回京市,听话。
正经事上,私人的情绪都要往后排,池润衣应道:好。
石朝云:我去探班的事,也答应了?
池润衣:是。
石朝云:很担心我?
池润衣沉默了一下,只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在方真说出那番话时,他几乎瞬间脑子嗡的一声,甚至后悔两人上次见面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石朝云:我会好好的去见你。
池润衣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比如为什么会这样,石镇远居然厉害到要石朝云装病才能对付的程度吗只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神奇的是,隔着电话线,石朝云仿佛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装病是为了验证一个答案,我被这个答案困扰了很多年,等见面了,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么?
他何等的深沉敏锐,仅从两人的通话中已感知到池润衣的关切和担忧胜过以往,甚至那种似有若无的亲昵情绪..
石朝云从未想过借用石镇远的事让池润衣担忧,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是意外之喜。
当然,石朝云并不会因此感激石镇远,甚至于将来再将人关回去时午餐多提供两个菜,是他的小崽子心软又赤诚,这可不是石镇远的功劳。
石朝云意在给池润衣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暂时不方便聊太久,又简单说了几句,互道晚安后结束了通话。
通话完毕,池润衣松了口气,白天拍戏的疲惫感涌上来,很快睡着了。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宴云谏才从梦中惊醒。
定义不了美梦还是噩梦的一个梦,梦中石朝云并非做戏,而是真被那愚蠢的母亲和不要脸的父亲联合,阴谋暗算,夺走了一切。
因为从旁协助有功,柏家顺势风光回国,在石镇远的扶持下家族壮大的厉害。
身份因此水涨船高的柏青清算旧账,第一个找的就是害他颜面扫地的池润衣。
宴云谏警告了柏青并护住池润衣,甚至要求只要池润衣和他领证,他还可以顺便保住石朝云的命,池润衣答应了。
而后宴云谏得到了一具行尸走肉。
池润衣虽然感激他却也再也不把他当朋友看,像被囚禁的小鸟一样抑郁而沉默..
再然后,宴云谏就醒过来了。
坐在床头怔楞了一会儿,猛的一拍额头,低斥道:你可做个人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做。
虽然他是想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也就是想一想而已,生存本能么,但可从未想过往禽兽和变态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一早,池润衣和宴云谏一起吃的早饭。宴云谏告诉池润衣手头还有事,一会儿就走了,让池润衣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觉得是给我添麻烦,目前如果有麻烦的话,大概率是我和石朝云招惹来的,你是被殃及,明白吗?
池润衣点点头,不逞强,这道理他懂。
宴云谏看他,小脸白嫩眼睛大而有神采,活活泼泼的,不禁感叹道:还是这样好看。与此同时,京市,某家私立医院,柏青看完昏迷的石朝云后顺带看了眼方真,关心道:没事吧?怎么就碰上那个煞星..
方真对柏青没什么好脸色,这人看上去清清白白实则惯会玩弄人心,几句话就激的他去剧组找池润衣麻烦..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也庆幸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就被宴云谏教训了。
否则..按照宴云谏的性格,若池润衣真一状告过去,他恐怕就不只是折了一只手这么简单。
柏青不在乎方真的冷脸,不过是一只偶尔流窜到上流社会,能够暂时被用一用的野狗而已,利用完了赶走或是打死,都是极轻易的事。
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池润衣知道石朝云昏迷的事后,什么反应?方真没好气:想知道?自己去看啊。柏青也不生气:行了,你好好养伤吧。方真警惕的看他: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现在这种时候..石朝云虽然昏迷了,但他这些年培养的亲信故旧可不少,挟天子令诸侯,那也得挟天子的那个人真有实力才行。
现在他们看着占据上风,实则如履薄冰..柏青:我知道,我有的是耐心。他早已不是才回国那个心高气傲的柏青了,一个石朝云发怒就能让他吃尽苦头,更不要说宴云谏比起石朝云来更不会按常理出牌。
希望池润衣好运,能永远引得宴云谏悉心呵护,那他柏青还算他运气好,以后形同陌路。
若不然,总有让池润衣生不如死的时候。
柏青没有在方真这里逗留太久,他很清楚方真的价值,也明白这种价值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
方真的确能干,但坏就坏在出身上,有些东西,再能干也意识不到,掌握不了。
柏青照例打电话给石母,不论风怎么吹,这位不是儿子上位就是老公上位,暂时还需要小心且体贴的照看。其实心里是厌恶且鄙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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