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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皱起眉,一码归一码,优雅是一回事,可萧越死性不改又是另一回事。

说了肺癌,肺癌。

还抽。

抽死他算了。

边在心里念叨边走过去,登山靴踏在地上轻巧无声,没等走到跟前,半垂的脑袋就动了,抬起头来,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萧越下意识抽出兜里的手,摘了嘴里的烟,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

火光泯灭。

“别老抽烟。”

“什么叫老抽烟,我不常抽。”

秦段知道这人油盐不进,总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鼻腔哼了声:“不常抽?不常抽兜里天天揣着烟干什么?”

“你真是冤枉我了,”萧越哭笑不得,“我真不常抽。”

秦段懒得管他,指了指他的兜:“我每回摸你兜哪次没摸出过烟来?”

在寝室里,萧越总是把衣服乱扔,秦段忍过一段时间,后来实在看不过眼,只能任劳任怨地把他乱扔的衣服捡做一堆,有时候分不清哪些是穿过的,哪些是没穿过的,只能一股脑全往洗衣机里塞,塞之前还得摸摸兜,好几次都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我真没有,”萧越摸摸鼻梁,“一码归一码,兜里有时候是会塞烟盒,但我很少抽。”

“很少抽你塞烟盒干什么?不塞会死?”

萧越噎了下,眼睛一弯,突然笑了,像是狐狸闻到了肉味,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么,关心我?”

秦段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不要脸。”

“......”萧越哈哈大笑。

边笑边说:“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秦段不懂他的笑点,觉得他莫名其妙:“你看谁都有意思吧。”

“那不是,你最有意思。”

这句话含着笑意,轻飘飘地落下来扫过耳廓,秦段耳朵发痒,没对他这话做出回应,一声不吭地沉默下来。

石阶上有很多前来参拜的人,从高空看下去,来来往往的人头像挪动的蚂蚁,两人站在石阶旁等着,等许锐他们下山来。

谁也没有说话,秦段这会儿想起昨晚在温泉池子里,萧越那双沾满水珠的手覆盖在他脖子上,即便泉水雾气将一切都虚化了,可他还是在某一刻清醒过来,因为他真的感受到了某种如芒在背的威胁,以及腺体上胶着着不肯撕下的侵略欲望。

他闻到了踏破水雾而来的酸涩柑橘味,酸得他脖子一僵。

没等他做出反应,脖子上那只沾满水珠的手就挪开了,残留的水珠坠在他腺体上,又往下流,流进脊背的凹陷里。

萧越指腹往腺体上一勾,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接着将松散的浴袍系紧转身离开。

压迫感十足的柑橘信息素终于散去,秦段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腺体残留着那人抚摸过的温度,没多久,水汽蒸发的凉意又覆了上来。

他不知道萧越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答应了吗?他没答应啊!

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接着转身就走,真是个神经病!

秦段边骂边压抑住被Alpha信息素挑衅勾起来的焦躁,伸手端起酒杯将剩余的酒都喝了。

酒水入喉,又尝到了那股橘子味,他更烦了。

......

等了没多久,一行人陆陆续续从山上下来了,许锐见两条早早就杵在这儿百无聊赖地等待的电线杆子,忍不住说他们没信仰,这么快就从庙里出来了。

秦段推开他的手:“行行行,你最有信仰。”

许锐:“......”

坐上车,管家带他们去了当地的特色农庄吃饭,一进入农庄就被鹅叫声包围了,鹅叫此起彼伏,一群年轻人挺惊奇地围在湖边看鹅,伸手指点着湖上飘着的白鹅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萧越忍不住笑:“像没见过鹅一样。”

“平时哪能见到活的啊,”魏芸冬感慨,“平常见到的都是餐桌上四分五裂的尸体。”

他们六个人里五个都是帝都本地人,而且是属于中心区的高层阶级,平常端到面前的都是已经烹饪好的美味佳肴,哪能见到鹅这么新鲜的活物?

“我记得学校的湖里就养了鹅,下雨了他们会从湖里跑上岸,我上次看到了。”李砚岩说。

秦段揣着兜站在一旁:“那是鸭子,不是鹅。”

萧越:“哈哈哈哈。”

黄秀也抱着手笑起来:“你连鸭子和鹅都分不清?”

“.....”李砚岩沉默半晌,“它们不都长得差不多么,都是白的。”

许锐:“哈哈哈哈。”

他一笑,所有人都笑了。

笑了好半天,年轻的笑声四处飘荡,他们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太吵了。

管家在一旁微笑着,心想:真年轻啊。

位子在湖边的亭子里,一坐下能闻到湖水飘来的腥味,以及空中弥漫的菜香。

椅子是三连坐的弧形长椅,座位上镶了软垫,人坐下时,软垫因为压力微微下陷。

萧越和秦段坐一块儿,李砚岩和黄秀坐在了一块儿。

黄秀将手上的小包随手放在椅子上,手掌展了展裙子上的褶皱,将褶皱压平。

李砚岩看了眼她露在外边大半的腿:“不冷?”

黄秀用手捂了捂冰凉的大腿,诚实道:“冷。”

“冷还露腿?”李砚岩有点不赞同。

“你懂什么,这样好看。”她摆摆手。

萧越眼瞅着李砚岩那小崽子把大衣脱下来,接着厚重的大衣盖上了女Beta的腿。

他心里哟一声,随即有点想笑。

黄秀是政法大学的,就是上次他俩去踢球赛的政法大学,不过她和他俩很早就认识了,追根溯源能追溯到中学那会儿,至于怎么认识的......

萧越认为不提也罢。

黄秀长得漂漂亮亮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无趣,平常不大爱做表情,真正笑起来还是很可爱的,眼睛亮亮的。

他们三个在中学那会儿有一段时间玩得很好,后来毕竟因为不同校,升学考试结束后考上的大学也不是同一个,关系慢慢淡了,但时不时也会聊会儿天。

萧越和她是朋友,但李砚岩他可说不准了,这几年他是能感觉到这小崽子隐隐意动,心里那点意思是越来越明显,黄秀说的话他总会捧场,在飞艇上也照顾着人家,下了飞艇走在路上还主动帮人提那装饰性的小包。

瞧着不声不响的,实际殷勤备至。

萧越记得李砚岩之前有一段时间老在朋友圈发一些想谈恋爱的文案,那股骚劲都快溢出来了,他当时还在猜什么玩意儿勾得这小子发.春了,后来问了两句才知道他对黄秀有意思。

这次旅行也是他特意邀请人一块儿来的。

一道道摆盘精致的菜品送了上来,有的用大圆碟,尺寸丈量下来有他们几个脑袋那么大,但动了筷子就知道,实际上并没有预想的份量多,只不过是把一片片肉摆开了,四条鱼摆出了五六条鱼的架势。

集团少爷不缺钱,点菜很大方,什么贵就点什么,架势大到仿佛要让他们把这里的菜全尝一遍。

许锐再次被萧少爷的钱打动了,一边哭一边举起酒杯:“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义父。”

萧越:“......”

秦段笑得快岔气,边笑边拍大腿,最后受不住了捂着眼睛倒在椅子上。

萧越哭笑不得,看着大概率已经喝得失了一半神智的许锐:“话说到后边我怎么还长了个辈分?”

许锐抹了一把被金钱刺激出来的眼泪,又把那桃园结义的豪气摆了出来,拍着胸脯:“别说长一个辈分,你就是想长八百个辈分都没问题!”

秦段:“哈哈哈哈。”

亭子离其他客人的座位远,静立在水中央,仿若一座遗世独立的孤岛。

其他人都乐呵呵地看着许锐耍宝,没人管他,也不怕他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传到别桌去。

酒过三巡,秦段眼前又开始迷糊了,他闭了闭眼,重新又睁开,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嘈杂声闯入他的耳朵,他仔细听了听,也听不清这些声音到底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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