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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段按了按眉心,他可能还是被易感期的占有欲影响了,不知道在发疯地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养尊处优的某人突然停了,停在客房门口,他来不及止步差点撞了上去。
萧越往后撤一步,手搭在门把上,他手指很长,秦段今晚一度觉得他的手比枪好看。
“跟着我做什么?”他扬了扬下巴,“一起睡?”
一起.....睡?
秦段愣了两秒,渐渐看到他眼里明晃晃的戏谑,明目张胆地发着亮,亮得像超大功率的能量灯。
一时间又感到有些憋闷,他莫名其妙:“谁和你一起睡。”
脚步不停径直路过,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半发现走反了,只能硬着头皮兜回去,岂料萧越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出糗。
他加快了脚步,咬牙装作没看见看戏看得正欢的某人。
身后传来一连串笑声,像暗夜里悠长的戏曲。
那点子快要磨灭的羞耻心一下泛了上来,秦段更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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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道宽广寥阔,远远望去像一条披着黑色鳞皮的巨蟒。
人站在巨蟒旁边,变成渺小的一个点,比蚂蚁还不如。
“越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一个Alpha朝站在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扬声朝那人喊,“来来来,过来。”
迎面走来的人不算特别高,穿着赛车服剃着寸头,瞧上去挺年轻。
见他走近,萧越朝他微微颔首。
“这是我花重金挖来的......”Alpha的表情挺兴奋,语气稍微有些激动。
萧越大致听了下,过滤掉一堆头衔还有修饰词,简而言之这人是位很优秀的赛车手。
手从风衣兜里抽出来,五指放松地并拢着,伸过去。
那赛车手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就知道眼前这长风衣加身的Alpha和他老板是一个阶层的,都是家底殷实的高贵富二代。
萧越和他握了握手,重新把手插回风衣兜,靠在护栏边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天他之所以在这儿,来玩是一码事,更重要的是他是被邀请来的,他能感受到Alpha言语里隐晦的殷勤,无非是想让他往里投钱,然后利用萧家的声望水涨船高。
“今天大伙都在这儿,”Alpha拍了拍赛车手的肩,“把你的技术炫给大家看看。”
赛车手四处看了看,视线迁移回来时被一双深棕色的眼睛钉在原地,那个长得最好的风衣Alpha也在盯着他,从方才开始一直保持平淡的眼睛泛起点棕色的波澜,隐隐透出好奇。
Alpha见他感兴趣,那叫一个欣喜若狂,连忙催促着赛车手上去跑一圈。
张扬明媚的跑车绝尘而去,萧越盯着越来越远的跑车屁股,视线转到高悬的悬浮屏上,无数个分屏正实时播放着跑车的动态。
确实很快。
他面上瞧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看了一会儿,扯出终端瞟了眼新信息。
本来不想分心回,可视线在看到某个名字时顿了下,手指动了动,发过去个地址。
秦家宅子很大,秦父秦母这几天忙得没时间回家,秦韵微向来是神出鬼没的,并不经常回宅子,因此现在只有秦段一个人守着这座空茫的宅子。
萧越今天下午来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他这会儿易感期渐消,照理说已经不需要萧越这个既让他想贴近又令他抗拒的Alpha在身边了。
但他待在家里闲出屁了,将萧越带来的课堂笔记对照着补完,很快就闲得无所事事了。
于是,他忠于自己的内心,打开终端发过条消息问萧越此刻在干什么。
对面说:我找人去接你?
他拒绝:我开车去。
萧越没再说什么,笑了笑:行,你自己过来,控制好情绪,别变成路怒族。
“......”他很无语,“滚!我自控力一向很好,易感期也不会随便发火。”
对面引用“滚”那一条,敷衍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像是嘴里被硬喂了一坨屎,秦段连嘴都不敢闭上,当然也无力辩白了。
气死他了。
怎么会有萧越这么烦的人。
“......”
“确实不错。”萧越随大流夸了两句从跑车上下来的赛车手。
接着就靠在护栏边等人。
Alpha问:“要不上去跑两圈?”
“等会儿,”他拢着火点了根烟,细长的手指把烟从嘴里摘下来,吐出口烟气,“等个人。”
秦段被人领着走进赛场,一路上目不斜视,一靠近就看到了站在赛道边的人群。
那群人零零散散地围靠在一块儿,好几个低头抽着烟,人群中心隐隐包围着个Alpha,Alpha个子很高,气质出挑,额前散落的头发丝乌黑,夹烟的姿势超乎常人地潇洒。
萧越视线瞥过去,瞧见那毛糙糙的发顶,目光又移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上。
他手一抖,将烟按灭丢进垃圾桶,长风衣随着他的走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烟掐了。”
平稳寡淡的声线在空中落下,留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
“这.....什么意思?”
“越哥叫我们把烟掐了?”
“是吧,应该是?”
李砚岩悠悠地叹了口气,把剩了大半根的烟掐灭,然后忠实转述某人的意思:“对,都把烟掐了。”
“秦家那祖宗不抽烟。”
片刻,小声嘀咕:“不抽烟连烟味都闻不得......”
秦段一走近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富二代围聚在一块儿还愣了下,乌泱泱的人群透出些隐隐的压迫感,那是少数人猝不及防对上多数人时总会产生的愕然和无措。
他愣这一下倒不是因为愕然和无措,而是因为这群富二代懒懒散散凑在一块儿的场面真的太像街溜子了,怎么会这么像,这不就是秦父小时候教育他不能与之玩耍的某类人么。
秦段很想笑。
在他忍不住发笑的途中,萧越走了过来,他今天穿得很少,衣服很薄,衬得他的脊背像一块被削了皮的木板,秦段忍不住怀疑他身上这件风衣根本不挡风。
“不冷?”
萧越没想到他第一句是这个,怔了怔随即笑起来:“等会儿你就热了。”
一群富二代瞧着这场面,也觉得来人真是个祖宗,要不然萧越怎么这么殷勤,平常瞧着淡淡的,祖宗一来他脸上的笑都多了。
“家规小王子有没有飙过车?”他偏过头问。
秦段自觉忽略他口花花的称呼,摇了摇头:“没。”
补了句:“违反交通规则。”
“......”萧越噗嗤一声笑了,手肘往他胳膊上一拐,“不违反,在这儿不违反。”
秦段有心情和他开一句玩笑:“放心,我不抓你们。”
“哈哈哈。”萧越真觉得他这人太逗,太有意思了。
他退后一步,一退就退到赛道边,长长的衣摆随风飘动,像是随时能被卷走。
“而且生死自负。”
等到秦段被扯上跑车,前车窗的景象在眼前模糊,所有的一切化为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在他眼前纠缠着形成一片迷雾,安全带紧紧勒住他,勒进他的血肉里,心脏被迎面而来的推力挤压拧扁,心率随之升高,他几乎喘不过气,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几欲呕出。
他现在才明白萧越那句“生死自负”是什么意思。
因为萧越真她妈不要命啊!
离弦的跑车以极高的速度冲了出去,超越另一辆车一大截,另一辆显然不甘被甩在身后,又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两辆车卯着一股劲儿角逐,没人管副座上的秦段是不是受惊了。
他右手慌乱中随便抓住车座上的某个位置,左手紧紧扯着扶手,喘过口气,艰难地吐出句:“萧越。”
兴致上头的人一开始没听到,而后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秦段猛然拔高音量,颇有点声嘶力竭的气势:“你看路!”
跑车擦着拐弯的边界转了过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刺啦声,身旁传来一连串突兀的笑声,愉悦且癫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