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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砚岩一脸婆婆妈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抬手拍他的肩膀:“你小心点。”
萧越:?
“打球打昏头了吧。”作势要去摸他的额头。
李砚岩拍开他的手不想再说。
小型巴士把他们载回学校,停在体育馆门口,一身臭汗的球员们全拥下去,流水似的进入更衣室,拿了衣服往旁边的淋浴间去。
一身清爽地出门,萧越在门口看到坐在长椅上的人影。
秦段背靠着墙,雨刷器似的睫毛屹然不动,眼珠子平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碰了下他的肩膀,绵软的卫衣布料被拍得下陷。
“坐这儿干什么,许锐和魏芸冬呢?”
秦段仰头看他,下巴颏显得有点尖:“跑道上散步。”
萧越不太理解。
他笑了声,言简意赅:“谈情说爱。”
“......”这回懂了。
李砚岩一出门,瞅见两人一站一坐,含情脉脉地对视,心里那根天线登时又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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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啊什么爱的,他硬生生插进两人中间,问了句:“聊什么呢?”
秦段看他一眼,可能有点莫名其妙,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许锐和魏芸冬谈情说爱。”
“去哪儿谈?”
秦段又看他一眼:“你要加入他们?”
李砚岩:“......”
萧越先笑出声:“秦段我说你这嘴怎么这么损。”
李砚岩摸了摸鼻子,也觉得好笑:“谁要加入他们。”
笑着笑着心里的警惕散了点儿。
萧越和秦段除了有点怪怪的之外,好像还算正常?
他之前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Alpha和Alpha之间能有什么,许锐和魏芸冬那样的才是情侣。
明明之前看秦段和萧越的互动还不觉得怪,现在哪看哪不顺眼,都是标记惹的祸。
去吃饭的路上,李砚岩又观察了会儿,发现他们举止正常,连他重点注意的秦段也没再做出之前那种有歧义的举动,自然得不得了。
他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晃,警惕又放下几分。
之前可能真是看错了。
吃饭的地方在大学城附近的小巷里,车开不进去,在外边停了,人下来徒步走进去。
一开始还算宽阔,再往里深入就狭窄了,巷子的矮墙夹缝之间有一条覆着晚霞的天空,长长窄窄,好像没有尽头。
秦段肩上照到一片余晖,连帽里边也盛了一片余晖。
萧越已经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清清爽爽的再闻不出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睨了眼身旁人,秦段呼吸幽缓,一呼一吸带着小巷周遭的油烟味,除这以外没闻到橘子味。
他旁边站着萧越,再旁边李砚岩挨着萧越,三人并排走。
最前边是黏黏腻腻的小情侣,四周则是球队成员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儿。
秦段灰蓝色卫衣里面的T恤长出一截白条,松松落落地散下来盖住裤子。
一看就是大学生,简单干净,又比旁人多上几分俊朗。
李砚岩正捧着终端和人发信息,不再时刻注意行迹诡异的两人。
萧越扫了眼,瞥到顶上的备注,一个叫“黄秀”的女Beta,他通讯录里也有。
长长一大队人拖着步子在小巷里走,落日照到他们身上,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家藏在巷子里的店是一个队员推荐的,说是此生不吃一次,后悔大半辈子。
秦段倒不知道什么后不后悔,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家店别有洞天,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是很简陋的卫生环境,可没想到眼前的店面有招牌有门帘,装修明亮干净,不像是小巷子里的铺子,反而像商圈的连锁网红店。
“没想到啊。”萧越感叹。
那队员嘿嘿一笑:“没想到吧?我之前也没想到。”
“都快进去吧。”说着招呼所有人进去。
店里这会儿客人不少,应侍生把他们招揽到一个能容纳十五人的圆桌,接着指指桌面上的点菜板。
十来个人哗啦啦涌过来,伸着头往点菜板上看,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不忘伸出手指在板子上摁。
点完之后,伸手一抹,悬浮屏消失了,众人散开就等着上菜。
Alpha多的地方总有人喝酒,菜还没上来就先开了一瓶,一个个递过去往杯子里倒。
递到秦段,萧越伸手盖住杯口:“他不喝。”
球队里有指挥系的人,有些和萧越熟的也对秦家不喝酒的家规有所耳闻。
长口酒水倒掉三分之二,被摆到了一旁。
萧越手背也白,因此鼓胀的青筋分外显眼,一条条纵横其上,像旅游星球的漂亮湖泊。
瘦长的手指收了回去,秦段望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出神。
哐啷一声脆响,壶嘴抵住杯口,微微抬高,往里面倒入茶水。
秦段眼皮一跳。
“记得比我还清楚。”
萧越收起茶壶,冷不丁听到他这么一句:“啊?”
秦段看了他一眼,心直口快:“你记我们家家规倒比我还牢。”
说完自己顿了顿,觉得这话有歧义,摸了摸耳垂,心里泛起不自在。
有人笑起来:“说得还真是,每回喝酒,越哥你倒是急哄哄地帮别人挡酒,你问人家秦段他愿意被你挡酒吗?”
“没良心,”萧越嘀咕了句,又想笑,看着秦段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怕你破了戒。”
“什么戒?”
“酒戒。”
萧越靠着皮沙发,笔挺的脊背陷进去,重新起一个话头,话里带着调侃,狐狸眼一眯:“你们是不知道,秦段这人可注重第一次了。”
“什么?”
他又懒懒散散地说:“比如贞洁——”
做个临时标记磨磨唧唧。
“洁”字还含在嘴里就被捂了嘴巴,漆黑发亮的眼睛瞪圆,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只要他敢多说一句,就会被就地格杀。
萧越眼里浮动着笑意,嘴巴呼出的热气往手掌里扑,扑得秦段先松了手。
见他一副小兽的警觉样儿,萧越彻底被逗到,出声笑起来。
其他人也渐渐地开起秦段的玩笑:“欸不是吧秦段,你们家家规还看重贞洁,你不会以后找人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吧,多让人有负担……”
“……”秦段头上飘着黑线:“你们就听萧越瞎说。”
席间又是一阵大笑。
许锐笑着说:“你们别说,萧越还说得真对,秦段这人……”
他猛踹许锐一脚。
气氛登时因为这个玩笑热闹开来,一直到热气腾腾的锅底烧开了都热闹得不行。
说着说着又提到秦段的机甲,许锐说:“段段,你机甲不是坏了么,让萧越上你家帮忙修修。”
秦段听到这话一愣,另一个当事人也愣了。
领悟到他的意思,萧越笑起来:“我服了,谁说机甲系的会修机甲了?”
“你不会?”这回轮到秦段惊讶了,明亮的眼神看过去。
萧越看到他眼里的讶异,笑得更开,又有点无语地拍了下李砚岩:“你给他们说说你会修机甲吗?”
看着几个指挥系的都惊奇地望过来,李砚岩也有点无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拜托,机甲系只会开机甲,不会修机甲。”
众人恍然大悟。
“就像信息工程系不会修终端?”秦段摸了摸下巴。
“差不多。”
又说:“不过你找对人了,萧越真的会修机甲。”
“嗯?”秦段又看过去。
李砚岩言简意赅,指指那懒散赖皮:“家里有钱,从小就接触机甲。”
萧越没否认:“我对这方面算感兴趣。”
手指圈着杯子,茶水的温度透出来,秦段说:“你还有感兴趣的东西?”
话里的疑问快漫到他脸上。
他真以为萧越这副样子,除了对足球有点意思外,其他都不放在心上。眼下这人竟然主动说自己感兴趣机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