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实:碘伏和药膏。
听到这个回答,他微微蹙眉,随后像想到近几天的骑马,蹲下来,歪了歪头,仔细梭巡下,看到她小腿内侧的红痕。
黎初初今天去医务室,为方便看疼痛的部位,特意换了件及膝的黑色长裙。
如今被他指腹微捏着小腿下方的脚踝,干燥温热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像要烧起来。
生手骑马容易磨伤小腿和大腿内侧,尤其,黎初初这种只顾着学马,没日没夜练习,偶尔顾不上的时候,为了争分夺秒,就连马靴和马裤都没换。
她起初觉得没什么,直到双腿的不适感就上来,导致后面再防护也有些太迟。
此时,黎初初指尖紧了紧,又松开,咬着下唇看向别处,转移着注意力,辩解:没事的学骑马是容易摩擦受伤。
他松开了她的脚踝,却依然蹲在身前,问:大腿上面呢?
黎初初感觉脸和耳根的热度更甚几分,莫名有点窘和紧张:那里比小腿疼一点,但也没什么大碍的。
有药膏,证明破皮了。沈明时没再触碰她,把发现的真相说给她听,唇角的弧度已经收起来:所以,疼就这么忍着?
也不是。黎初初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之前几天只是肿,昨天才破的皮,想着今天就正式表演,咬咬牙演完就没事了。
沈明时盯着她的小腿红痕,忽地问了句:自己能涂到所有伤口吗。
黎初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些疼痛感比较靠后,在盲区,好像是不能的。
黎初初不擅长撒谎,她的表情出卖了做不到的事实。
沈明时目光从小腿,看到她及膝的裙摆,目光被烫一般挪开,忍不住说:找跟你关系最好的乔南过来?
黎初初向来不愿给人添麻烦,况且比赛一整天,乔南也很累了:不用,别麻烦了。
良久。
沈明时垂眸,从她手里拿过纸袋,拿出药膏拆着盒子包装,一字一句道:那我帮你涂药。
她没想到他要帮忙涂药,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看他拆盒子的举动,并不像看玩笑。
唉。
早知道就说自己涂,糊弄过去,现在改口应该行不通了。
不过,情侣关系,帮涂药而已,好像也不是不行,但一想那个拎起裙子的画面,就有无数热度的鼓点落进心里。
那边的沈明时已经专心致志,撕开棉签,也拧开了碘伏。
黎初初忍不住咬住唇看。
拒绝的话,好像不信任他一样。
但内心潜意识里,并没有抵触,反而有丝不矜持的期待。
他手指骨节分明好看,肩膀款,整个人的侧面有种硬朗的瘦削感,看起来实在干净禁/欲,清风霁月的感觉,没有杂乱的世俗/欲/念。
黎初初喉咙发紧地深吸了口气,整理好自己胡乱想的心绪,走到旁边的沙发。
她回想着医务室女医生让自己半躺在床上,看伤口的姿势,待会在沙发让沈明时这样上药,脸上的热度便不断滋生:坐这里,往外靠点,可以吗?
闻言,沈明时侧头,只轻淡看来一眼,随后注意力仍放在沾碘伏的棉签上,说:可以。
仿佛现在给她上药是他最重要的事。
上药的过程并不是太漫长。
两人距离挺近,沈明时蹲在她面前,将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擦拭,从脚踝上方一点点开始。
抹完小腿,黎初初偏着头,视线不敢去看,将遮挡往上拉了些。
余光可以看见一些。
沈明时随即靠前,气息有些热,微微喷洒在触感上。
有点痒。
黎初初心跳有些乱。
彼此很近,动作和呼吸似乎被这只有两人的安寂房间放得格外清晰、缓慢。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低头的轮廓,光影下,鼻梁挺直,唇偏薄,如果偏头吻上一定是柔软的。
大概是姿势太惹遐想,对方又是喜欢的他,黎初初觉得像个女流/氓,生出些不羞的想法。
但黎初初很快捕捉到,她面前的沈明时,唇线紧/绷,盯着伤口的期间他的喉结轻滚了下,此时此刻,她意识到什么,脸和身子都更热了。
没想到会看到他不太一样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捏住攥紧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想把他此刻的模样印在脑袋里。
虽然如此,他没任何逾矩,只低着眼,在给她上药,动作轻得像对待世间至宝。
直到上完药。
她目光还在直直盯着他,于是,恰好撞上沈明时漆黑的眼眸。
黎初初抿唇,有点被抓包的小尴尬,只好转移注意,夸道:你还挺温柔的,都不怎么疼
沈明时衣着宽松,蹲着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没接这话,只把药膏碘伏整理好,重新装进袋子,才起身,只是背对着她,似乎在遮掩什么说:东西先放这吧,你回去早点休息,少走动。
他的嗓音略哑,低低地发沉。
听得她耳朵泛起一阵滚热。
好,晚安。
黎初初应下,站起身往房间门口的方向走。但很快,她想到什么,停住回头看着还在对背着自己的沈明时,冒出了句:我这擦伤,一晚上会好很多吧?
像是没想过她会问这话。
沈明时嗓音哑着,却仍勾了下唇角,他道。
谨慎起见。
多擦几次药,愈合得会快些。你得多来几趟。
嗯。
黎初初从房间出来,关上门。
在原地深呼吸缓了缓,过了半分钟,觉得脸上温度下来,没那么奇怪了,才准备要走。
经过敞开拉着窗帘的窗户时,她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浴室水声。
愣了几秒。
她不确定自己的乱七八糟想法是否适合套在沈明时身上,所以,脸颊发烫有些狐疑。
他不是在她去之前,刚洗过不久么。
怎么又去洗了。
第二十七章
隐在树影里回到宿舍大楼, 黎初初掏出钥匙,刚想开门,余光就在门口旁边的长椅看到了满脸疲惫感的乔南。
注意到乔南面色憔悴, 黎初初过去,拉她起来, 随后拧开房门, 按亮灯带她进去。
乔南再次萎着精神,靠在床边的椅背上: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无精打采的,不是晋级16强了么。
黎初初说着, 去饮水机前给她接热水, 行动间, 双腿内侧的擦伤因为抹了药膏疼痛感消散了大半。
晋级才更觉得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乔南接过水杯,可怜巴巴地朝黎初初瘪瘪嘴,而后叹口气, 说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来参赛吗?就是我网恋赴约那天被放鸽子了,正好有沈绝色坐镇《惊鸿》做导师,为了散心顺便看美男才来的。我就是一个爱打游戏的宅女艺人, 没多么想要拿影视圈的奖项,当初进这个圈子也是个意外,所以对演戏不像你那么热忱。你比我强太多了,有表演欲, 肯吃苦,跟你一比我简直是二世祖。
说完, 乔南反应了几秒, 还笑:刚才那句还挺押韵。
其实你很厉害了, 以半玩票的心态,还能进16强,可见做演员,你也是有天赋的。
黎初初安慰着乔南,她嘴笨不太擅长喂鸡汤,但仍然用不多的语言来暖同伴,道:等比赛结束了,我们一起去趟你最爱杭州散散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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