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姝那张洁白的脸被雪弄湿了,上面精致漂亮的妆容花得不成样。
“江道长,怎麽你现在灵力愈发强大了?”
江閑简明扼要道:“多练。”
“唉——”狐姝唉声叹气,“看来今后是捉弄不到江道长了。”
“你们在玩什麽呢?”
云姬和云月瑶自远处走来。
江閑收回视线,看向云姬二人:“你们帮万俟和璟处理完这月的卷宗了?”
云姬笑道:“他如今已经能熟练处理三界卷宗了,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再加上他勤勉刻苦,下月的卷宗都处理完了。”
狐姝在雪中玩了这麽久,冻得直打颤,她抖着身躯跟着云姬二人回昆侖神宫去烤火取暖了。
“江道长,宫中燃了暖炉,要进来取暖吗?”
“不必了,我再看会儿雪。”
云姬三人离开了。
江閑向前迈出一步,複又擡头,他伸出一手,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在他掌心之中,被手心灼热的温度融化。
他不知道谢九霄什麽时候会归来,但他会一直等,等到谢九霄归来那一日。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九霄,我看到昆侖山的初雪了。”
……
谢九霄死后第十年,江閑找桃花仙君又讨了一壶桃花酒。
桃花仙君说这桃花酒已酿十年,是在常善死后他一高兴酿的,埋在桃花宫后的桃花林中藏了十年。
江閑一要,桃花仙君说也没说,直接给了江閑。
江閑单手拎着一壶桃花酒,入了龙之谷。
刚一入龙之谷,他被从龙之谷云端之上落下的雪花怔住了。
他盯着面前无数晶莹剔透的雪花,瞳孔微颤:“怎麽会……”
龙之谷四季如春,他从未见过龙之谷下雪。
龙之谷中高低起伏的山皆被雪所覆盖,苍山负雪,银装素裹。
龙之谷即使下雪了,那流淌的河流也没寒冰冻着,灵鱼在水中畅游,山上的树叶片未落,上面裹了一层雪,白绿相间。
冥冥之中有一条线似乎在牵引着他前去某个地方。
此线名为命运。
若桃花仙君在此,他会看见江閑手中的红线愈来愈清晰。
像鲜活的、跳动的心髒——
江閑没有一丝犹豫,向心之所向的方向跑去。
雪沾上了他的发丝,他没去管,只是一味向某个地方奔去。
他跑得快,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之中凝固成雾,雪落满他的肩头、他的发梢。
一片粉色逐渐出现在眼前。
他在第二年从桃花仙君的桃花宫外挖了一棵桃花树,将桃花树带回了龙之谷,种在龙之谷的土壤之上。
桃花树未沾雪,似是与世隔绝了一般,里面是春色盎然,外面是朔风凛冽。
桃花瓣飘落至他跟前。
在桃花树下的那人转身,他的身影撞入一双猩红、深情似水的眼中。
他来得风尘仆仆,被人温柔拭去肩上落雪。
“小道长,还记得我吗?”
“记得。”
江閑情不自禁地落了一滴泪,泪落在了自他脸颊掠过的一片桃花瓣上。
“现在记得,今后也会记得。”
江閑如约给了他一个重逢吻。
“我如约归来了。”
“你如约归来了。”
他的谢九霄,如约归来了。
落花纷飞,他们于天地间相吻,山河为证,日月为鑒。
红尘纷纷扰扰,春去秋来,他们不会再分离。
他们身后是世间万水千山,他们是彼此红尘中的爱人。
——完——
', ' ')